“黎弘,十年前在北定书院读书,曾参加八年前的春闱,落榜。”
易桐把北定书院的每个人都问了一遍,连路边的狗都拉出来汪了两声,也只堪堪拼凑出这么一句话。
几人凑在验尸房前的庭院里,那株海棠上的花骨朵极多,沉甸甸压弯枝头。
甘竹最近得了些空,也过来问:“这个黎弘,都被大卸八块了,就没什么仇家?”
“没有。”易桐摇头,“所有人都说他深居简出,从不和人亲近,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
方季白一只刚化形两年不到的雪豹,尚且心有憎恶,黎弘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活人,怎么可能没有熟人?
“有问过孟岱孟先生吗,他说他和黎弘曾是同窗。”
“没有,”易桐又摇摇头,“孟先生不愿同我说话。”
霍周在一旁听了半晌,道:“汴京城内能藏冰的地方查过了吗?”
冰在春季的汴京是稀罕物,只有几个大酒楼和一些王公贵族的家里才有,顺着冰这个线索查下去的确有效。
可惜易桐还是摇头。
“所有酒楼的冰室我都看过了,甚至五品以下官员家里有冰室的,我也看了一遍,都没有。”
甘竹:“哎,那有没有可能在五品以上的官员家里......”
说着,她和易桐的视线缓缓看向霍周。
方季白不清楚霍周家官居几品,只知道刑部理事这个官职,恰好为五品。
霍周被他们看得一阵无语:“......我家里,没有冰室。”
“那就怪了,”易桐摸着下巴思考,“五品以上的官儿,总不能去杀那样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人吧。”
方季白:“按照事情逻辑,现在黎弘的头一定还在一处冰室里,不如这样,我再去书院那问问黎弘的事,易桐再想想办法,呃,找找冰室?”
她知道这件事不好办,声音逐渐低下来。
“我来想办法吧。”霍周看向她,温声说。
“什么办法?”易桐奇道。
霍周撇他一眼:“你不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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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兵分两路,霍周带着易桐去想办法,方季白则重回北定书院。
接连发生这些恐怖的事,汴京城内早已人心惶惶,尽管刑部人各个口风很紧,那天方季白带着胳膊还是被不少人看到,也因此传出不少谣言。
谣言里,最离谱的就是说什么有鬼,方季白对此嗤之以鼻,哪来的鬼。
对此,孟岱的想法跟她保持一致。
“北定书院里,没有鬼,只有人。”
方季白主动请缨来书院,其实也藏着私心。
她看着孟岱慢慢喝下一杯茶,又拿空杯给她也倒了一杯,对她说:“先喝茶。”
她想问孟岱关于自己师父的事,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处理案子。
“孟先生,您对黎弘这个人了解的多吗,比如是否有什么仇家?”
孟岱:“我以为你会先问屈孝的事。”
不等方季白回答,他先说起了黎弘。
“黎弘年轻时,是个脾气很差的人,可以说整个书院的人都被他得罪过。”
好嘛,全是仇人,和没有仇人,区别不大。
“他虽然脾气好,但文采极佳,那一年春闱,北定书院便有三人上榜。”
不对,黎弘不是没有上榜吗?
孟岱看出她的疑惑:“对,他没有上榜,我上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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