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里,狮球一样的彩灯在屋顶缓缓转着,空中弥漫着烟雾又像粉末,两个衣着靓丽的女子刚刚走出去,紧接着关停了音乐,安静地与这个地方有些不合拍。

张峻摘下墨镜,露出鼓得像蛤蟆一样的眼球,望着一份函件,几眼过后一脸不屑,“什么狗屁协会商会,一群吃干饭不干活的东西,吓唬谁呢!”

杜果果却显得谨慎,“峻哥,这几年深圳的这些协会不太好对付,之前那些干集装箱的企业,就是靠协会的帮助,让那全球最大的船务公司都低头了,还有家具那边的协会,据说给深圳整个行业挽回一亿美元的损失。现在他们盯上西伟达,这关我看不好过。”

张峻半咧着嘴不断勾着后槽牙,“那又怎样,西伟达遍地窟窿到处补丁,他们查得完吗,财务公司都有十几个,算得清账吗。真要到了紧要关头,新马泰谁没几个窝。”

“峻哥,当着西伟达几个高层的面确实要这么说,我们深圳这边要给他们信心。”

张峻微微皱眉,“当面?什么意思?”

“以我的判断,这股风恐怕要摧了西伟达,当务之急是稳住香港那边保持乐观,这样他们就不会急于收款。我们趁机搞点名堂从香港多调一些货,在深圳大区核算之前把钱转出来!”

“真像你说得那么紧张?”

“就算不紧张,我们也要制造紧张,既然起风了,我们不如帮忙点把火,协会既然要查证据,我们不如暗中帮上一把。”

“你想干什么?”

“只有西伟达瞬间崩塌,我们才有控制深圳资金的空间,不能给他们卷钱跑路的机会。”

张峻眼袋胀起,虽说这个杜果果向来喜欢出谋划策,却从无此时这般阴毒狠辣,背刺东家致其万劫不复,居然说得腔圆坦然。

“杜老弟,玩火当心烧身啊,西伟达是局子里兄弟们的场子,也是你我兄弟最能使上劲的人脉了。”

“力气倒是不小,可是峻哥,它太分散了。”

张峻搓着手,这话倒是很扣题,对他来说逼卓声就范、让黎志舟如当年一般小弟姿态,才是最重要的目的。但这个西伟达固有生意在先,最多分出点精力围堵一下卓声,完全难以匹配张峻的意志。相比之下杜果果更焦急,他的目的成了分叉的分叉。

“再说了,西伟达本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目标越来越大你我牵扯越深。你把协会说得一无是处麻痹他们,我通过匿名渠道把材料证据投上去,等那协会开始行动,正好能给我们打个掩护让西伟达没空向外看。到时候出厂货单一烧,低价把货散在华强北各家前店,泥牛入海,怎么查?”

渐渐地,张峻有些心动,寻常人做事有百分之十的风险都要大肆掂量,而这些人就算有一半风险,也会多看几眼另一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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