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就预测到向阳会这么说,左明眼中泛出奇异的光芒。

“师弟顾虑过甚,肉仙一道,非大气魄者不入,你现在后退一步,未来想要海阔天空?”

“呵~”左明停顿片刻,面露不屑。

“天下枯骨无数,早晚会有你一席之地。”话锋一转,不等向阳回答,他又自语道。

“况且师弟,师兄在旁督导,何愁仙路无忧?

师弟的特殊体质是可以运用的,法门一事,师弟每次在纳灵环拳之时,你的神魂之力也在缓慢消耗,只是灵气枯竭远比神魂要快,而师弟的身体在灵气恢复之前,神魂又恢复如初,这才让师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

向阳心中震撼无比,什么神魂之力,我不道啊。

果然老祖宗说的就是有道理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境高一级压死人,境高几级压根不是人,信息量过于庞大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自己心里还又隐隐觉得人家说的还都是对的。

疯癫的二师兄,醉心打拳的他,师兄看不懂师弟的蠢,师弟看不懂师兄的颠。

“师兄,你就直言我该怎么做吧。”

“上道!很简单,师弟纳灵出拳时就以玄圣炉法将自身视作一个熔炉,灼炼神魂,同时吞灵决不断吞灵,维持着神魂以一个平缓的速度消磨,也就是瞌睡了别睡着,而且速度差异不能过大,其他的师兄在旁边看着...”

“好,我尽量。”向阳就当自己听懂了,应承道。

看着师兄说完又操纵起初收起的法令开始行云布雨,总感觉哪里不对的向阳,想不通中间的关隘也就作罢,自顾自地开始练拳。

“唰唰~”

两道幽幽的星芒自向阳的双拳亮起,仔细感应,便能到一股无形的波动自其上隐隐扩散开来。

卷起了空中落下的雨滴和药田中形似蒲公英的灵草,随着拳风缓缓上升,在湛蓝天空下的人造雨幕中飘荡,再随着拳法的走势缓缓落下。

不待其落在地上,随着向阳架起拳势,沾着雨丝的花瓣顺着灵气的抽离陡然朝着向阳的右手聚集,看起来就好像以他周身五丈为半径的时间遇见了什么障碍物一般。

停滞了片刻后,一拳崩出,蓝色光幕一闪而过,拳风带起的东西瞬间消失,不知道是被蒸发了还是打碎了,而药田中的药草却完好无损,甚至连雨滴的走势都没有发生变化。

收起拳架,手中的星芒熄灭,灵力枯竭,隐隐感受到脑后方虚空中的阵阵萎靡,似乎正是师兄所说的神魂。

“这应该就是师兄所说的神魂。”

思虑间,一道精纯的浅蓝色灵气径直灌向他的身体,牵动着灵气在他的经脉中游走,丝丝清凉从枯燥的气穴中钻出,似是久旱逢甘霖,壮大经脉的同时打通了各个位置的气穴,感受着灵气的醇厚和其中带有的奇异感觉,向阳看向二师兄暗赞道。

“仙人手段!竟如此奇异!师兄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了?”

左明微微凝眉,却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朝向阳微微点了点头,大概是示意继续练拳,向阳立马加强了吞灵诀的分神。

不久一阵星芒又起,一段时间后再次熄灭。

周而复始,神魂之力也逐渐暗淡。

一个古朴的丹鼎虚影自向阳神魂处升起,直至将向阳整个人笼罩在内,丹鼎不断凌空旋转,似是在炼制什么东西,而这一切,神魂疲弱的向阳自然不知。

...

天色渐晚,残阳如血,晕染了整片天空,已经毫无力气,四仰八叉躺在药田里的向阳看着夕阳久久无言,脑海里莫名又开始倒放死去的回忆。

“这太阳多像正和同事对接,赶着下班的我一样,多激动啊,把天都烧红了!”他口中喃喃道。

“什么?”左明道。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看着周边的一切,一股短暂的不真实感自向阳心中升起,如同洪水开闸一般止不住地割裂现实。

思绪之间,向阳突然精神一振,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坐起的左明,毫无征兆地一拳打出,自然毫无意外被其轻松闪过,不理会师兄诧异的眼神,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又一拳加速打向自己。

“噗...”

本就面色苍白的他已然得到答案,感受到痛觉,喉中一暖,哗地吐出一大口浊血,却是大笑而出,朝着夕阳留下的成片火烧云方向大喊道。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哈哈咳咳...咳..许我再少年。”向阳一边大笑,一边止不住地咳出鲜血。

生命嘛,哪有不强烈的呢?

“哈哈哈...原来师弟也是个性情中人,不认识的可能还会以为是村长家傻儿子失心疯犯了。”或许是感受到向阳的异样,左明久违地平静下来席地而坐,打趣道。

“不得不说师弟真是命硬啊,接着。”

一个糖豆大小的丹药被左明抛出,向阳起身欲接,却发现身体不能轻易动弹,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挪动着半瘫痪的身体,如同一只初生的蝉蛹破茧似的蛄蛹前行。

随着向阳靠近丹丸,阵阵香气以丹丸为中心逸散出来。

拿起丹丸仔细端详,糖豆大小,晶莹剔透,丹表环绕着四道明显有异的纹路,若隐若现地闪烁着,一股浓郁的清香从银白色的丹药中散出,单单是闻着都让向阳感觉体内吞灵诀的速度加快,让身体轻快不少。

感受着丹药气息传来的暖流,向阳下意识咽下了一口唾沫,内心隐隐有种意动,想要吞了这糖豆。

他立刻认出,这应该就是归元丹了。

“师弟回去调息好后,等身体神魂完全恢复,找个僻静的地,最好是灵气充沛,服下它。”

“师兄,不是要等到肉骨境圆满才能吞服吗?”

“记住,等神魂完全恢复!还有,不要到我药田旁晋升,我这的药草耐不住你这脱兔性子。”不理会向阳的疑问,左明自顾自地说道,一副你是师兄我是师兄的样子。

山谷下,俩人双手后撑就这么倚着湿腻的土壤,眺望着无边天际外的晚霞,在火红的余晖中刻下一幅流淌在岁月里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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