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穆峰入了什海书院,周院长每日都去料理事务了。现在局面变了,穆博士是自己未来的乘龙快婿,是自家人。城管副局长李文金知道自己一辈子也进不了新华门汇报工作,对进过新华门的官员,有畏惧和靠拢的敬意。决议事务时不再摇摆打太极,投票坚定的偏向了周黎明。内阁选举,现在是三对二,书院的事由周黎明院长说了算。

周院长出山的第一件事,决定把跳扇子舞的一帮老娘们赶出什海书院,这等于把老陈头的嫔妃们逐出宫门。

领舞的王寡妇率先向皇上告状。她哭哭啼啼说:“校长呀。周黎明胆子变大了,把锁换了。这不是让我们不准入宫吗?”

“哼。以为兵强马壮了,等着瞧。要用钱,就知道跪着求我了。”老陈校长的干儿子谭主任掌管财政大权,并不怕他。

“老陈。我就知道你行!靠得住。来,亲一口。”王寡妇颇有头脑。她住着学校的福利房,自己既不是学校老师,也算不上是教师家属了,本应退房。新分配来的老师反映多次了,好多人都盯着她那套房。这可是在京城的三环边,上班下班不用去挤破脑袋瓜的坐地铁。

学校碍于救人英雄遗孀的招牌,不好动她。但时间久了,人们会淡忘遗忘的。在外租房的老师纷纷议论:哼,你,王寡妇用一个死去的男人做挡箭牌?哼,你一个妇女人家住着一套房,看你能霸占多久?这纷纷攘攘的闲话如一只只标枪,刺的王寡妇坐立不安,迫切地想找一个男人做靠山。

学校的男人堆里,王寡妇本没看上比她大好几十岁的老陈头子,原想找个年轻雄壮点的。但这个老朽男人却比任何生猛小子都更具力量,委身于他。就如找到一把保护伞,这是刚猛男人所不具备的。学校讨论退房事宜时,会征询老校长意见,陈校长就会谆谆教诲道:“学校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事。不然咱们怎么教育学生呢。又不无同情的劝说道,她一个妇道人家,让她退房,她买得起房吗?让她住哪去?”

房子,老陈头算是给王寡妇保下来了,女人也就入了他的怀抱。王寡妇叫王江慧,老家是保定城人,单身无子,寂寞中又到了一个如狼似虎的年龄。老陈头知道自己这把年纪,对这个肥硕的克夫女人有些力不从心,但一颗蠢蠢欲动复原的色心却消退不下来。这回,他下了大本钱,偷偷买了外国药物。上次与王寡妇开房,吃了国产的,如蚯蚓一般蠕动了几下后,就偃旗息鼓了。妇人暗笑了几声,伤了他做男人的自尊心。这次,他买了外国的。

老陈头开了一间连锁酒店的廉价房。由于老伴常年养病,经济上并不宽裕。开口让国外工作的儿子接济下金钱,碍于面子不好张口,也不愿这么做。所以他干什么事都精于算计,和女人开房如此,买药物也是如此,价钱外国的比国产的贵一倍。祈愿能找回做男人的自尊。

付房钱时,老陈头给自己添加了一个理由,王寡妇的姿色也就值这间廉价房的价钱。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年代。自言自语道:“他妈的,早三十年和这等货色上床,老子还瞧不上。”

老陈头与王寡妇是互相的瞧不上,但彼此的鄙视是相隔了三十年。见不着面。

老陈头开缝留门,王寡妇一闪身进房,仍穿那套花花绿绿的扇子舞服,继续扮演着皇上的嫔妃。“你等下,老子有好东西啦。”老陈头翻身去了卫生间,剥开外国药,本应吃一粒,他一口吞下两粒。重返战场,果然不同了。

战场上的老陈头被震的七癫八晕。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了,眼前发晕,喘不过气,翻了白眼。

“啊”一声,人如一棵砍伐倒下的大树,一头栽倒下去,一动不动了。

这个肥滚滚的女人抬起肥硕的身体一看,身下干瘪的老陈头双眼灰白,气若游丝,手脚冰冷。用力拍脸,竟没了反应,潮红的脸膛变的像靑如柴灰的一条死鱼。

“妈呀。”王寡妇一跤跌倒在床下,像一头被剥了皮的母猫。

“老陈头,你别吓我。你,你,不会死了吧?”王寡妇吓得魂飞魄散。老陈头死鱼般灰白色的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王寡妇脑子里飞速旋转,这事不能送医院,更不能报警察。一旦来人查看现场,自己与老陈头一起身败名裂,遗臭万年。怎么办?怎么办?王寡妇突想起手机里常看的急病猝死之人的救护知识。用手压胸,对嘴吹气。

死马当做活马医。王寡妇用手压胸,对嘴吹气。吹了几下,老陈头的心脏开始跳动起来,眼皮翻开,鼻息开始煽动了,嘴里慢慢有了呼吸。王寡妇庆幸自己的冷静与机智。

“活了,活了。”王寡妇急忙穿起衣物,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她知道自己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开门一闪身,头都未回,就“哒哒哒”不管不顾的跑了。老陈头单身一人,死鱼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宾馆床上,修养慢慢恢复气力,眼看着这薄情寡义的女人逃跑了,满是对这负心婆娘的仇恨。

那晚,老陈头一个人颤巍巍弯腰弓背如一条垂死的老狗爬回家。

第二天,老陈头一病不起。学校忙给他国外的儿子发消息。儿子、媳妇、孙子一大家人急慌慌的赶往回国途中。

老伴拖着病体照顾他,病怏怏的问:“老陈,你是怎么了?我一直以为我会走到你前头,我会先死。你看,平时身体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老伴,我一辈子,最对不起的是你。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来还。”病床上陈校长流下悔恨的泪水。真相,他说不出口。

病床上老陈头没有忘记报仇,他绝不会放过王寡妇这个克夫女人,复仇之心犹如一颗手雷,必须要丢出去,炸死那个薄情妃子。给老伴说:“你打电话让谭主任单独来见我,让他一个人来。快点。”

卧床不起的老陈头拉住谭主任的手,吩咐道:“小谭,把王江慧的房子收回,马上办。”此刻,他并没有反思自己做皇上的荒淫无道,而是要这个寡义嫔妃为他陪葬。

“要收回她的房子?咦,你不是说过······”谭主任一下子没搞明白老校长的意思。

“让她滚!滚出学校!”老陈校长一声大吼,病体之人竟说得如此响亮。老陈头把这一颗报仇手雷丢出去了,炸响了。校办主任听懂了。

干儿子谭主任大声保证道:“好!您放心,我马上办!”

出门后,谭主任大致猜到了老校长突然倒下的病因。为让恩人夙愿得以实现,他要手段毒辣,毫不留情。

三天后,老陈校长死了。

七天后,寡妇王江慧退房,滚蛋了。虽然又哭、又闹、又耍泼,赖在地下不搬家。但谭主任使用了雷霆手段,四个大男人抬起女人“啪嗒”一下就丢到校门外。没女人同情这个薄情寡义的寡妇,也再没男人出面保她。滚回了老家保定城。

陈校长的追悼会是周黎明在张罗。悼词里引用了这一句话:“人民失去了一个好儿子,学生失去了一个好老师,家庭失去了一个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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