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意现在当然是没那个本事替戌狗走一趟兜率宫的,更别说‘借来’丹炉了。
但他师兄与老君关系铁啊,保不准日后师兄回归,能与老君将那玩意借来使使。
刹那间,本来一脸谄媚的戌狗,脸色阴晴不定起来,他心虚地抬头看了看天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道:
“诶!这位道友胡诌什么,兜率宫的老君岂是随随便便能开玩笑的?”
“折煞小神,折煞小神了,老君莫怪,老君莫怪。”
兴许是怕眼前这小道士继续语出惊人下去,戌狗一边摇晃着蒲扇,一边掂量着林觉意递来的黑色布袋,眼睛眯成一条缝,指了指不远处的水潭道:
“天下可没有白占便宜的交易,既然来了,小神有一丹方被那水中小蛙吞食,你莫忙走,帮帮小神,小神就可替你办件事。”
黄风岭这干燥得出奇的地方竟然还蓄着一方水潭,该说不说那波里个波的兄弟浪里个波还真会找地方。
只是林觉意抬眼瞥了瞥那水潭里的小霸王,眼皮止不住地抽了抽,干巴巴道:
“你管这蛙妖叫小蛙?”
他倒不是不想给戌狗老哥办事,只是忍不住调侃:
“老哥你不是自称神仙吗?对付这样一头下界小妖还需要找别人替你办事?”
土黄赖狗老脸一红,咳嗽两声,欲言又止,斟酌酝酿了好一会儿措辞后,这才道:
“这不是犬落平阳遭蛙欺嘛,哎呀你这小道士就行行好,那丹方虽不珍贵,却也是我难得寻来的一件偏方,小神久不开炉,早就手痒了。”
“也罢也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小神便先帮你瞧瞧这玩意……”
在戌狗看来,眼前的小道士不是下山除妖就是来行侠仗义的,可当他打开那漆黑布袋,看到摆放在其中的藕雹后,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看向林觉意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警惕与打量。
林觉意当然知道他拿出来的这玩意代表着什么,于是主动道:
“戌狗老哥,主动与你说吧,我是从盘丝岭来的道士,这玩意也是多目怪豢养在盘丝岭一邪物的幼卵。”
“邪物?”
眼尖的戌狗当然认得这是啥,他摇摇头,眼里仿佛多了几分追思,也许是想起了当初还在天上当神仙的日子吧。
“琴螂在天界可是神兽哩,但凡间灵韵不足,指不定就会演化出什么诡状异形。”
“唉,盘丝岭啊,当初我等保金蝉子西天取经,大圣在那儿还吃过不小的亏哩,没想到如今物是人非,那多目孽畜活得逍遥自在,大圣反而落得这么个凄惨下场……”
戌狗长吁短叹了一阵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抹了把脸后,重新露出那副谄媚的姿态道:
“哎呀,小神与你说这些做什么,如今被贬下界,法力丢了大半,只能麻烦麻烦道友替小神走一步了。”
“那这琴螂幼卵?”
林觉意眼巴巴道,要是能在黄风岭就找到祛除琴螂影响的办法是最好了。
但是果不其然,戌狗尽管将琴螂虫卵收下,不过却露出了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摇头道:
“热豆腐烫嘴难吃,好金丹慢炼方成,小神不保证能解决你的麻烦,但你要是替小神找回丹方,小神答应你尽力而为。”
六丁六甲都这么讲,林觉意也只得相信了,六六村里的四位神仙,还得是狗哥值得信赖啊。
既然如此他也不耽搁,翻身就越下这处石阶,下到黄风岭那处难得的水潭中。
看着眼前几乎和波里个波本相一致的蛙妖浪里个波,林觉意忍不住扶着额头。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个蛙妖都那么爱乱吞东西,黄风岭的浪里个波还好,只是把戌狗老哥的丹方给吞进肚子里。
波里个波就过分了,连左手虫都敢吃,要不是他来得及时,兴许五脏六腑如今已经被啃食殆尽,化作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了。
“呱,你是……你是哪里来的生人,别吵着本大爷睡觉,一边儿去。”
浪里个波吐着和硬鞭般有力的长舌,威胁起胆敢闯入他领地的一切陌生人与陌生妖怪。
自从来到这片山清水秀的地方后他就爱上了这里,即便沧海桑田,这里如今完全被风沙侵蚀。
他也依旧眷恋着这片土地,守着最后的一片小水潭不愿离去。
林觉意赞赏地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高看了眼波里个波的兄弟:
“还好还好,比那厮友善多了,至少没有上来就给我一个大逼斗。”
回想起盘丝洞底层石缝后的遭遇,林觉意就恨不得日后把波里个波抓来痛扁一顿。
“呱,你这道士莫不是个聋子?本大爷在和你说话听见没有?”
浪里个波渐渐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抬起眼皮,一双强有力的后肢也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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