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如是无奈,只能认命的询问这位看上去有些疯的神祗:

“说吧,这次你又想要什么?”

“真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要别的,你就唤我一声母亲,我就把那个你们说的什么至宝给你。”

祁如是翻了一个白眼,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长苏,忍不住出声讽刺道:

“我说,您脑子是因为溯洄太多次而坏掉了吗?”

“很可惜,不能如你的愿,我现在好的不得了。你身上好歹有我的赐福,我可是赋予了你第二次生命,不然,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失去意识,成为妖邪了。”

是的,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祁如是满腔仇恨,眼瞳泛红,身上的灵力也开始变得污浊,若非长苏的出现,他早就失去理智堕成妖邪了。

长苏靠近祁如是,祂看着祁如是的眼睛,祁如是清晰的看见长苏眼中自己的倒影,那双因为神赐福而变得和神祗一样的金色的眼睛,长苏还真是他的再生父母。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祁如是败下阵来。

“好吧,你赢了,母亲,现在可以把药炉给我了吧?”

“当然啦,做我的孩子,委屈不了你的。”

金色的药炉出现在长苏的手里被祂递给了祁如是,祁如是从空间里掏出一个灵果递给了长苏,哄小孩似的说的:

“那么,亲爱的母亲,您的孩子要忙了,请您在旁边不要打扰,也请守护好我,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交易成立!”

长苏接过灵果,开心的像是一直蹁跹的蝴蝶一样,祂总是喜欢莫名奇妙的转圈舞动,像是人类少女跳舞一般灵动。

怎么样来形容这位神呢?喜怒无常,精神状态格外的优美,有时候,祂又很迷茫,虽然不知道这位神有什么好迷茫的,祂鲜活生动的不像是一个神。

金色的血液将长苏的衣衫染的熠熠生辉,因为头被祁如是砍掉过,长苏的大半衣衫都是祂的血液,在阳光的衬托下,翩跹起舞的长苏倒是看上去更像人类心目中怜爱的神明。

祁如是轻哼一声,他居然还会去思考一个神迷茫时可不可怜,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最可怜的明明是他自己。

所有的材料祁如是都准备好了,至于化形的灵物引子,祁如是决定用自己的半数真身,这是他和应酌之间的恩怨,灵物化形不易,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恩怨就牵扯别的灵物,灵物可都被应酌带来的禁忌知识害的不浅。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量的天材地宝被投入巨大的药炉里,渐渐的一个凡人婴孩的雏形渐渐清晰,长苏坐在一旁的大树树枝上晃着腿一边吃着灵果一边看祁如是炼化肉身。

直到最后一刻,祂看着祁如是割裂自己的半个真身,这位一向散漫随性的神祗终于露出慌张的神色。

“你疯了吗!舍弃一半的真身,你随时可能因为一点刺激堕成妖邪!”

长苏根本来不及阻止祁如是,这小子真是疯了,为了报复应酌,他居然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哦,差点忘了,祁如是拥有祂的赐福,是死不了的,但他依旧有从灵物堕成妖邪的可能,且可能性很大。

“区区一半真身罢了,在这一次的溯洄结束前,我绝对会让他万劫不复,他生来就是一个罪人,他就该亲眼看看他犯下的罪业,他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是他欠我的,唯有死亡方能抵消。”

祁如是的笑容里带着疯狂,他早就疯了,他怨恨,怨恨人类对他的所作所为,怨恨自己身为灵物却无力反抗,怨恨至亲挚友的背叛,他更怨恨带来了这种禁忌知识的应酌。

他恨啊,因为太恨,他向神祗许下愿望,获得的足够强大的力量,去了结了他所恨得一切,却在最后发现,这力量的代价是不死,他无法结束自己这罪恶的一生,他无法洗去那些日夜里的屈辱。

当第一次溯洄时,他是惊喜的,可是,每次应酌死后用不了多久就再次溯洄时,他是崩溃的,他绝望,他麻木。

无论如何都会溯洄,那他为什么不能再疯狂一些呢?

“你真是个小疯子!无所谓,我的力量注定了你不死,但我无法保证,下次你崩溃时不会堕成只知杀戮的妖邪。”

长苏深吸一口气,又恢复成平常那副散漫随性的看着祁如是,祂明白祁如是的恨,祂阻止不了,因果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随着神魂的归附,婴孩发出来啼哭,洗去记忆的应酌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祁如是,那个漂亮的如同莲花一般高洁的仙人。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祁如是看着这个懵懂的孩子,为他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恶毒的诅咒:

“生来便是罪人的你,此后便叫应酌,成长起来吧,然后去目睹,去看看你所犯下的罪恶,然后了结掉自己。”

祁如是抱着应酌,转身却未能看见长苏,他并不关心长苏的去处,神祗向来随性散漫,他只是恰好被神垂怜过。

总之,应酌他是一定要带在身边养的,他会教导应酌长大,修行,成为一个天之骄子,然后让他去看,去感受他带来知识让灵物们多痛苦多绝望,最后,祁如是会在应酌最恨的时候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带的知识,让灵物们苦不堪言。

应酌他生来就是一个罪人,他就应该受尽折磨后带着满腔的悔恨去死。

溯洄千千万万次又如何,祁如是就是要应酌去死,他就是恨应酌,恨这个带给灵物们无妄之灾的,神的孩子,神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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