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丞乃是典型的文人性子,陆斌倒是见的惯了。
当前时代文人高高在上,几乎凌驾于一切之上。
所以有资格轻视文人的,只有文人。
陆斌思索了一阵,也不回答有何贵干这个问题,手往旁边一指“这位,乃当朝内阁首辅之子,翰林院修撰,杨慎,杨用修是也,乃是此次出征剿匪之押粮官,监官,文书是也。”
这话一丢出去,杨慎还没来得及恼恨什么,就听得那张濂一声嗤笑“我本以为,汝着小子乃是将门之子,或真有什么领军之能,没想到,当真就只是个孩童而已 ,谎话也说不周全!当朝阁老之子杨慎乃是何许人也?且不谈他冠绝北直隶的才子之名,更不提他清清白白家世,单论他着翰林院修撰这一层身份,如此清流,岂会作丘八?行着军旅腌臜之事?”
杨慎愣住了,他倒是没有生气。
他只感到了奇怪,原来,他杨慎在世人的眼中是这副形象的吗?
“嘿!你睁大狗眼给老子看清楚了,这是他的玉佩!!!”
陆斌大声咆哮起来,几乎激动的不能自已,小脸上甚至露出兴奋的潮红之色来。
杨慎倒是未在意陆斌模样,只是一听这话,下意识往腰里摸去,这一摸之下,他差点儿没气歪了鼻子。
果不其然呐,这小子手脚根本不干净!
他是什么时候,把他贴身挂腰间的玉佩摸走了的?
“哼!以为随便拿出个玉佩,就,就,舅舅舅舅......”
张濂瞬间跟卡了脖子似的,眼睛几乎要突出眼眶紧一个字重复起来。
因为,玉佩这玩意,在当前时代,通常具有强代表性。
所谓金有价而玉石无价。
首先这玉石翡翠之类的事物就不是普通人能玩的起的。
其次,则是这块玉本身的特殊性,那上面能够清晰地看见雕刻有茂林修竹。
山云之纹路,既代表玉佩出自山川众多之地,也可证明雕刻工匠手艺的不凡。
而玉佩之上温润的光亮则证明这块玉经常被人捏在手中把玩。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玉佩背面那个硕大无比,蜀字木易杨!明晃晃的,简直是灼人眼睛。
那玩意真的,他就假不了啊!
一瞬间,这张濂差点没跪倒在地。
好在,读书人那点儿骨头里存留的玩意儿,没让他直接显露丑态。
可腿也是软的,打着颤。
“兄台不必紧张,在下杨慎,此行确受陛下之所托,暂行监军,押粮之责,后仍有一千人押运粮草辎重,五百人护卫,还望兄台能安排妥善。”
“那是自然,上官照顾,下官自然不敢怠慢,一应粮草自然按公文要求备齐,另有行军扎营之地,也会安排妥当,只是,只是......”
“有何困难之处,兄台但讲无妨。”杨慎表露出一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搭配上他不俗的样貌,非常具备迷惑性。
可任谁都想不到,这孙子私底下整治大头兵们那副腹黑的模样。
“让上官见笑了。”这叫张濂有些臊眉耷眼起来“这真是叫下官难以启齿,下官虽然乃本县县丞,可本县县中,乃一搓耳小县,大军三千人,对本县来说,却为难以承受之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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