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克不敢在这种话题上插嘴,他低下了头。
“你说她资质平庸,完全无法感受到任何魔法的气息?”阿道夫的手指轻轻敲着报纸。
他的身后是一面巨大的书柜,锃亮的玻璃倒映出萨克紧张的脸。
萨克以为凯瑟琳与阿道夫有什么关系,他开始思考自己对待凯瑟琳的态度有无不妥:“是的,大人。她完全无法领略我说的基础感应,还经常在课堂上走神……”
“不应该啊。”阿道夫不觉得萨克有胆子在他面前说谎,他放下邸报,仰面靠在椅背上,“能被那个女人盯上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普通人才对。”
阿道夫神色冷淡,萨克猜测他与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应该有过不小的矛盾:“您需要我监视她吗?”
阿道夫回神:“暂时不用。”
他嘲讽地笑笑:“教廷团真是昏了头,什么人他们都敢用。告诉菲茨罗伊,仪典提前,我要快点找到这一辈的金斯皮兰。”
“啊?”萨克非常惊讶,“主教,不,路易斯会同意吗?”
“为什么需要他同意?只要沃德同意就好了。”阿道夫扯了扯胸口的领带,“他又不在塞勒姆,所有事宜不是应该由沃德全权负责吗?”
萨克其实有些惧怕路易斯那副阴沉沉的模样,但在阿道夫面前,他不敢将自己的畏惧表露出来。
“是,我会如实转告菲茨罗伊长老的。”他恭敬地说道。
“对了。”阿道夫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把迭戈处理了。”
萨克错愕:“费尔南德斯少爷?但是夫人那……”
“我会应对。”阿道夫打断了他,“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就行。”
“当然。”萨克心中发寒,那可算得上是家主的内侄……
“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吧。”阿道夫吩咐,“别让其他人发现你消失过。”
“是。”萨克弯着腰,缓缓退出书房。
房间内再次回归寂静。阿道夫将领带解下,从胸口拿出一个心形的翻盖项链。
项链中藏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女孩的合影。那时的她们年轻而单纯,对即将到来的分崩离析一无所知。
阿道夫摩挲着其中一个女孩的脸:“安娜……”
他的表情透着些许诡异:“你们还真是像啊。”
……
保罗叼着玉牌,奋力地扇动着小小的翅膀。
凯瑟琳跟着它,快步穿过撒丁广场:“保罗,你飞慢点。”
她可不是在担心保罗,她是在担心那块玉牌。玉牌在半空中晃动不已,仿佛随时都要掉到地上。
保罗无法回应凯瑟琳,它还是往前飞着,很快,它飞到了凯瑟琳初到塞勒姆时站立的平纳街。
“原点,回到原点。”保罗将玉牌还给了凯瑟琳。
“原点?”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街道,凯瑟琳恍然大悟,“我要找到我最开始来到塞勒姆时站立的地方吗?”
保罗点点头,又摇摇头,它无法理解凯瑟琳的全部语句。
凯瑟琳开始在脑海中回想当时的场景。报纸,伊迪丝送了她一张报纸。
她沿着街道往前走去,在一个花店门口,她反复试验了很多次,终于,当她站立到某个特定的位置时,眼前的场景被无尽的白雾掩映起来。
再睁眼,还是那个熟悉的墓园。保罗在她耳边兴奋地叫着:“保罗!保罗!”
凯瑟琳呼出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往另一条小道走去。从拉斯波尔返回木屋后,她随意地将行李放置到一旁,继而马不停蹄地想要赶往温思廷。
爱德华性格有些内向,在那样一个与人类世界不太相同的地方,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但是该死的路易斯并没有告诉她如何找到最开始的分叉口。凯瑟琳有些焦急,这时,她瞥到了正在篮子里呼呼大睡的保罗。
鉴于保罗实在来得太勤,凯瑟琳将从驿站中领来的竹编篮子改造成了一个舒适的小窝。爱美的保罗经常会叼来一些形状优美的花枝装饰这个来之不易的新家,一时间,那张老旧掉漆的书桌倒是有了些别样的美感。
她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保罗柔软的小肚子:“喂,你知道该怎么去温思廷吗?”
保罗一下子跳了起来,它不满地瞪着凯瑟琳:“保罗,保罗!”
凯瑟琳面无表情地指着窗台上的小缝:“这是你偷偷打开的吧?”
她记得自己临走前曾交代过瓦茨孢子要好好看家。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保罗认识瓦茨孢子的缘故,它们经常会偷偷让保罗钻进凯瑟琳的屋子。
保罗的气焰萎靡不少:“保罗,保罗。”
“好了,小保罗。”凯瑟琳噗嗤一笑,她轻轻揉了揉保罗的头顶,“没关系的,你随时都可以进来。你知道怎么寻找塞勒姆与温思廷的交界处吗?”
保罗歪了歪头:“扑克,绿色的扑克。”
扑克?凯瑟琳拿出了玉牌:“是这个吗?”
保罗点了点头,一提到温思廷,它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它叼起拴住玉牌的明黄色细绳,一下子从窗缝中飞了出去。
“喂!”凯瑟琳阻拦不及,她急忙追出屋外,“把门锁好!”
她对着屋顶的瓦茨孢子喊道。
孢子们开始发出有规律的亮光,下一秒,敞开的窗户与房门就紧紧关闭了起来。
好在,保罗竟然真的知道前往温思廷的方法。凯瑟琳沿着这条从未踏足过的小道行走,越往前走,周围的白雾就越变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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