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个电话。”薛凉拿出手机对着他轻晃了晃。

林忱礼点头,刚要起身,就被她从后拽住了衣角。

少女轻柔的指尖很快松开了那截布料,他看过去,对方朝自己摇了摇头。

“喂,他们两个的照片?…谢谢了,不用发给我…好。”

盯视着挂断电话的人,林忱礼后知后觉的酸涩匿上眉头,他向后靠,两支胳膊叠起,脑袋枕在上面侧过看她,摆出争风吃醋的模样。

“照片上的人有我好看吗?”

“没有。”丝毫没犹豫的回答。

区别于装模作样的谄媚,薛凉的实话实说更耐人寻味。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别让我看出来你在想别人。”

薛凉扭过脸打量着他,心底驱赶着这句暧昧话语的副作用,目光转冷,稍稍昂起下巴,眼神也变作睨视。

“看你这副样子,我真想还回来。”

林忱礼挖苦一笑,无所可否:“八百块钱?”

“项链和烟灰。”

随即面前的人低下头去,拧笑地十分跋扈和鄙夷,冷寂的眸色渲染着凄清肃杀的气氛,还藏了些兴奋在里面。

“这大概是我们认识以后,我听你说过的最真心的话。”他尽情披露点评着,咸涩却在心底昭然若揭。

薛凉勉强摊出一抹僵硬的笑,稍稍瞪视一眼就别过目光。

良久沉默后,待她料想不对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一只手从侧面袭来,绕后握住她纤细白皙的脖子,又快又强硬地禁锢住她反抗的举动。

后拽的力道迫使她转过身,只得用两手撑着后面的台阶,以免直接跌靠在罪魁祸首身上,结果圆睁的眸子一看过去,便对上了林忱礼面含愠怒和嗤之以鼻的脸。

他眼里像是有座冰窟窿,不断涌出的寒气驱散夏日的高温,致使她更为不安和慌张。

“你别想着说几句话惹了我,找人打一架完事,等到什么时候我腻了,再说。”

说完这话,林忱礼一改纠缠的常态,轻易地松了手,他起身走下好似颠簸不稳的看台,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天边明月撒下的微光上,清冷又颓败。

薛凉几步跑下来,拦截住他,声色俱厉地申辩:“林忱礼,我还没这意思。”

“你最好一直没有,别跟我对着干。”

攒眉蹙额的林忱礼霎时灵光一现,他慵懒散漫地袒露森然的笑意,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烟,那是一盒刚启封的黄鹤楼。

他用手指夹出来两根,呈递到薛凉面前。

正当她试探着要抽出一根,他便立马往回收。

“拿里面的,这是规矩。”

薛凉不屑一顾地耸耸肩,扬起的唇角噙着任情和寻味,她偏要拿外面的那支,偏要不守规矩。

林忱礼再度蹙眉,将那根烟从她手里毫不留情地抽走了。

“别抽烟。”

侃然正色的一番警告令她费解地后退了几步,目光复杂地探过去,想从中窥探出他是在演戏或者有什么更为恶意的企图,却一无所获。

“明天周测,要不要比一场?”林忱礼将烟盒放回口袋,泰然自若道,“考不过就听一次我的话。”

薛凉踮起脚凑近看他晦暗不明却愈发心烦意乱的脸。

“好。”

最终,这场博弈以林忱礼总分高出薛凉68分,取得压倒性胜利告终。

薛凉来回翻弄着他打分的卷子,轻叹了口气:“礼哥这分,我望尘莫及。”

谁料对方被这一句“捧杀”激起了劲儿,微黯的眸光散发着惬意。

“我觉得也是,你只能越来越近,但永远超不过。”

平静祥和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中午,午休结束的薛凉从床上坐起,随手关了闹钟的下一秒,屏幕上方就弹出了林忱礼发来的消息,恰逢其时的程度像是她被监视了一样。

[hush]:上楼找我

房门约十分钟后被敲响,林忱礼的一个“请”字慢悠悠地从嘴里吐出来。

推门而入的人较平日更为惊艳。

薛凉穿着淡粉色的露腰吊带,外搭白色薄款衬衫,下身是件灰黑色烟筒牛仔裤,项链是双链设计,缠绕在一起,中间位置是只银色蝴蝶,以白粉为主色调的鞋子干净又活泼,她还是只涂了支浆果色的唇釉,嘴唇剔透琉璃。

林忱礼顿时怔在原地,视线飘忽不定地闪躲开,后一把跨起运动肩包,走过薛凉时还拍了拍她的手腕。

“走吧。”

他耳根处泛了红。

半路,十字路口的绿灯终于亮起,来往再次启动的车辆和启步的行人络绎不绝地途径。

“今天下午怎么安排?”坐在后面的薛凉问道。

对方拧把,回答她:“你只期待就行。”

得天独厚的声音掺杂着疾驰掀起的风,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直到北新街的招牌出现在视野,薛凉才明确了目的地。

北新街,各式各样的店铺于左右侧是两列纵队,叫卖声离很远都听得到,打头的是家全国连锁的面包店,隔着一条马路就能闻到香味。街中间有桌椅、铜人和盆栽等,人群成了最大面积的风景。

“这么乱。”

林忱礼向她的方向微微低头:“什么?”

“我说,好乱!”她大声地重复着,刚好瞥到他嘴角浮起的笑。

低头的角度没变,他故意往少女耳旁凑了凑,一脸欣愉,满怀憧憬地问:“你要不要挎着我?”

薛凉顿时抬眸看他,瞳孔不自觉放大,片刻的犹豫让她的脚步停了一霎,肩膀在被路过的人撞到的前一秒,被旁边的人一搂,顺利躲过。

她却只见他眼神一直瞧着前面的路。

方才握着自己右肩的手慢慢散了劲,完全垂下后,薛凉毫不犹豫地挎住了。

他们埋没于川流不息的人群,身边来来回回的男女比他们还要亲密暧昧,一切在薛凉眼前如走马观花般,想不彻底那家店的起名原理,又被路过一个纹了花脸的人吸引了视线。

北新街包容万象,自己却讲究着一个人对自己的伤害和同比例回报。

她拉住林忱礼,对方偏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她顿时语塞。

林忱礼见面前的人不说话,低头问了好几句,是不是哪里碰到了,人多不舒服,要不要换个地方?

这些薛凉都答不上来,她摇摇头。

“我,我看到一个饰品店,想给你买条项链。”

林忱礼盯着心虚着跳弹目光的薛凉,她并不敢看自己。

他眸色一暗,匿上冷戾与凛冽,后抽出了手,莞尔道:“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她给了一个果断的转身,经过层层人影,有些愤然地推开了一家店门。

买回来的是条粗链银色的项链,坠着块扁平透亮的冰块,它欣然接受着烈日的照射,宣告永不融化的誓词。

林忱礼只看了一眼,就戴了上去。

乐玩城大门处绘着争奇斗艳的色彩,边沿的金色条纹像是被镶了黄金,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招人注目。

进门便是热舞机,上面舞动身姿的辣妹甩着头发,迎着斑斓灯光的,还有旁边那些垂帘欲滴的“呆雁”。

薛凉特地关注起林忱礼的反应,而这人,半分为其停留的眼神和动作都没有,一路走到前台换游戏币。

紧随其后的她在拐弯间和一个人对了视。

这人看着他们挎在一起的胳膊,目光变得愕然和呆滞。

周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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