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第一次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站起身来,指着落瑛道:

“贱妇,贱妇!看来也不必等了,即刻执刑。”

县丞忙道:“大人,按律……或可……”

“不必多说,恶妇怎么配得上你我的善心,怎么配得上朝廷的善心!!”

沈彦昌控制住落瑛扭动的身躯,朝堂上喊道:“大人……大人……念其沈家……沈素节还承职于此……”

见一个两个都不合自己的心意,县令怒上加怒,脸色陡然狰狞起来。

“去他娘的沈家,谁认识他,不过是个白身,奈何得了我衙门的事务。我是县令,还是你是县令,难道你连最基本的职责都忘了么???”

“拉下去,拉下去,即刻行使脊杖,二十杖,一杖都不能少!!”

不是说好判十脊杖么……一下子双倍加罚,明显要置她于死地。

沈彦昌直接跪在地上,喊道:

“大人!望大人开恩!脊杖……只怕没两下,她就被打死了……望大人开恩呐!”

落瑛见沈彦昌放松对自己的钳制,甩开捂在嘴上的手掌,大声喊道:

“你这狗官!草菅人命,随意杀害平民百姓,说出去都好笑!!”

“好啊!好!死就死,你就当堂打死我,我告诉你,打死我,我也会去找你索命,老天不会放过你的,出门你就被马车撞死,被天上掉下的石头砸死,被百姓鄙夷的唾沫淹死。狗官!狗官!哈哈哈!”

落瑛笑吟吟的,丝毫不害怕,搭配着边说边喘的气声,居然让人觉得此女豪气冲天,巾帼无二。

呼……老娘真是骂爽了!

随即,她低下头,搀起沈彦昌的一条胳膊,轻声道:

“谢谢,谢谢你,彦昌兄弟。不必再求……不必为我……”

虽然之前沈彦昌每每见着她,都要来一番爹味十足的训诫,摆出一副长辈的态度来。

生死关头,却也为她求情,说明,此人不是恶人,与堂上颠倒是非的人比起来,要真诚的多。

沈彦昌眼神微动,飞快甩开她的手。

看似不领情,实则仍旧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重复道:

“大人开恩!请大人开恩!”

县令恼怒地看着沈彦昌,使了个眼色给其他差役,三两个大汉一拥而上,把沈彦昌架起来。

“我看你今天是昏了头,为罪妇求情。念你无甚过错,今日监刑的就让周大胡子去,你且歇歇。”

被叫到周大胡子的,正是一路押送落瑛过来的男人。他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从地上轻易地捞起虚弱的落瑛,半拎半押地要带走。

沈彦昌急了,若是放任行刑,他怎么对得起托付于他的沈素节啊。

随即极力挣扎着,几个大汉压着他的身体,敬着他是差役头子,小声劝道:“昌哥,别管了!”

“昌哥!明摆着的事儿,不要连累自己!”

县令大人明显是怒火中烧,此时再求情,只怕以后差事都得没了。沈彦昌气闷地看着几人,又看向堂上的大人,鼻孔突突的出气,心下烦躁不堪。

“大人!大人!有人来报!”

从外面飞快跑进一个衙役,朝公堂上的人高举着手里的卷文。

谁知,县令已被落瑛气的头昏脑涨,看也不看,怒吼道:

“报他娘的报,赶紧把贱妇给我压下去,快!”

衙役举着的双手有些颤抖,“大,大人……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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