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来到另一年的夏,那时候这个时间我还在疗养院里,现在我已经又开始社会生活。
公司里总有热心的同事给我安排对象相亲,我欣然接受。不过总是有年龄的差距,我不是她们最佳的选择,但是愿意作为朋友。她们热心的组织一些聚会,我会参加,却总会成为最平淡的那个。不过我愿意接受现在的自己,也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大部分时间我的生活都是两点一线,上班,夜晚的电视,不曾关灭过的手机。
我以为我不会再和“姜”见面了,没想到只在一个周末,我们又见面了,这城市太大了,大到我开车到朋友家搬家,要经过一个半小时,这城市太小了,小到随意的一个地点我们又能相遇。
又是一个凉爽的初夏,这个时间我刚刚褪去棉衣,改穿很薄的外套。我几乎不出来行走,但是因为受朋友之托,要去其家里进行帮忙搬家,随后我驱车从城市的一头去往另一头。在路过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博物馆,似乎正在宣传着什么。
好像是画作,画上的人的肖像很熟,我见过,但是记不住名字,我并不是一个能享受这种高端活动的人,但是也会有学习或者凑热闹的心态。
朋友的家东西不多,我有车,运输就方便很多,也在很短的时间就结束。我们聚餐,没有饮酒,因为我要再开车返程。一切结束后,我又路过了那个画展博物馆,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临时开放的展览。
带着好奇的心态我将车停在了路边,我立了立黑色外套的衣领,顺着通道向里走去。原来是梵高的,但是不止他一人的画,只是在门口最大幅的肖像画是他。而这里前端展览的作品也是他的。
我顺着通廊往里走,两侧都是知名的画作,但有很多是仿作。这样的活动是免费的,到达最里端后是一个开阔的空间,这里也有很多中国画师的作品。
我看不懂,只能从表面看个新鲜,甚至有的画作只是一个简易的立方体的香蕉,却似乎在这格局之中也显得高端了许多。
步行环转了十几分钟后我从画展离开,我尊重,向往,却也确实没有这样的高等情操。
那画展的入口处有卖纪念品的地方,也有卖那些仿生画的柜台,还有饮料贩卖机。我走到贩卖机的旁边,想要打开选中其中一款饮料扫码,正在我准备付款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就是在身后的某个展柜传来。
我一瞬间竟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接着在二维码已经展示很久后我还是没有支付,而是转过身寻找那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姜”。
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我想过可能遇到,在非常偶然的瞬间,在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的情况下,但是接近一年的时间之后一次没有遇到我放弃了,这城市真的很大,大到可能这辈子我们都没法相遇。
但是没想到此刻她就出现在了我面前,我再也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快速走上前。
她回转过身,我们四目相对,她也非常惊讶,一时间竟忘记了该说些什么。
我再也控制不住,迫不及待的拉起她的手,她没拒绝。
“你过得好么?”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
她眼睛里有激动,但是表情还是平淡,灰色的风衣让她显得更成熟了。
“我一直在想你!”
“从你走后,无时无刻。”
我的眼泪不自觉流出,我兴奋,激动,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有了新情感,我想重新找到了共鸣,找到了寄托,原来那种感觉一直在我心里,我们共同受过创伤的心灵。
我尽量平淡的看着她,但是内心的激动却控制不住。
她也眼里泛光,她一定也在某一个时间想起过我,而且后面的时间反复的想起过我。我们拥抱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了。
我想和她在一起,不一定要做什么,就是那种心与心相通的感觉,我要娶她,而且就是现在。
我去她家,开始和她过只有她的生活。她是姐姐,做生活的主导,我愿意和之前一样,安静的看她听她说。
她想感受爱,但又不敢太猛烈。我一定不会伤害,用上帝发誓。如果做了,用死来交换,她需要我,因为我懂那种感觉。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周,我用力的拥抱她,想让她感受我给她带去的一切,准备的一切,我愿意把所有的东西给她。
她的房子很大,我不知道她会有如此良好的条件,我一直以为她也是一种接近被玩弄窘迫的人生,但是不是。
她的奋斗获取过很多。那个男人后来找过她,但是被她果断的拒绝了,她不会原谅的东西依然不会原谅,但是已经放下。
她不喜欢我的太猛烈,会让她觉得不现实,所以我们慢慢相处,用一周的时间,两周的时间,甚至更长的时间,我知道我最后会娶她。
我会在她家吃饭,她愿意为我准备,但我不会经常出现在她家,一切的节奏都是缓慢而来,让她有适应有准备的时间,她需要过渡,但是不排斥我。
突然间她的鼻子开始流血,在一周后用餐的时候。我们喝着红酒,她看着我,脸微红,有些兴奋,眼睛有异样的光。接着开始昏迷,我呼唤她的名字,她没有反应。我打电话给120,很快她被送到医院。
“她情绪激动导致。”
医生见到我的时候告诉我,病人曾经身体有过长期自残的过程,用利器穿透自己的身体,其中有几处几乎穿透脊髓,心肺。这一次情绪激动,导致那些内部伤口破裂,造成内外混合出血,甚至心肺充血。
我非常紧张的询问“姜”的情况,医生只解释了这么多,她一直在ICU病房中度过,我不知道里边发生的事。
我想尽办法联系她家里的人,却不知道联系任何人,终于在她昏迷过后短暂的清醒了,我帮她联系了家里人。
我紧张的控制不住眼泪,在和对方的家属解释我与患者的关系,来的依然是“姜”的姑姑,这是唯一会对她的人生有关爱的人,除了那个年过古稀的奶奶。
“姜”嘱咐着很多事,我询问着医生姜的情况,医生给出的结果并不乐观。结果在所有事情沟通完毕后“姜”再次昏迷,这期间她还曾笑望着我,对我说过她没事。
她说她也喜欢我,是真的喜欢。如果是一开始遇到,她大概率不会喜欢,但是随着时间推进,还是会喜欢。
我笑了,笑的很苦涩,眼泪不自觉的流,说不出来的不开心。
在随后的第三天“姜”去世了。没有立遗嘱,所有的遗产由家族人平分。我的内心痛到了极点,一切计划刚刚开始,却又在短暂的相遇后戛然而止。
“姜”的葬礼我去送别,黑白照片在墓碑上,那里是她家乡的位置,她不一定喜欢这里,这曾经伤害过她的地方,但是她家乡的习俗还是要把她带到这里。我不自觉的在墓碑上亲吻了她的照片,是在葬礼最后离开之后,那是我最真实的情感。
是痛苦,是遗憾,像一只无形的手,在胸腔中不停扭转我的心肺。
葬礼结束后我很久不能从“姜”的事件中抽离,我想这辈子我很难再遇到喜欢的人。但我还要努力面对人生,拧巴的人生没有意义。
她也曾曾向往过美好的生活,也曾期待美好的生活。她曾经对我说:“她这辈子喜欢积极的生活,向往积极的生活,她觉得人生是美好的!”
“短暂的坎坷缺失像画里的重水彩,看上去痕迹很深,但是可以让画变得更有立体性。”
“生活也是一样,坎坷会让记忆加深,这也会让生活变得更有立体性!”
“人生终归最向往的是美好生活,最后会给予回报的也是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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