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妇人早早的来到院子,原来是带来了一些煮熟的玉米,她昨天就看到过我们在整理院子里的杂草,对我们很是感激。我们由于做的专注,并没有关注到妇人的到来,也可能是两个孩子告知了妇人我们在做的事,所以给我们送来了玉米。
我们道谢,随后借着清晨的机会在村里散步。早上的空气清新,安逸。随处可以听到鸟叫。这房子像极了我家。
小时候我就顺着家乡的那条水泥路去上学,路上偶尔还能看到落下的杨树叶,只是这里的树以柳树居多,还有一种我叫不上来名字。我们顺着小路向主路的方向行走,走上主路后再顺着主路往远处田野的方向走,是与村子相反的方向。
这时在路边的位置可以看到一座比较破败的房子,只有一座,就在路边,内部完全空了。曾经我住过的乡村也有这样一座房子,那时候经常有一些喜欢赌博的人去那里,后来房子的主人中风,没多久去世,房子就空了。现在这房子也一样,内部什么都没有,连门的位置都是空的,里边还能看到随意路过的人拉的粪便,这看上去已经被遗弃。
再往前走没多远就开始看见大片的农田,顺着农田再往前走就是一棵巨大的树,柳树。这柳树粗壮,有四五个人围抱那么粗。我的家乡也有,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到。而且形状都差不多,上面飘满红绳,似乎每个乡村都有一棵巨大的树,存在着某种寓意。
在我的家乡也有一棵类似的粗壮的柳树,距离乡村中心千百米的一片水田边上,距离主路十几米远,周围是空地。再往前会有水渠,那棵树至少五十几年,甚至更长,因为从我出生就存在,我父亲告诉我他出生的时候也存在,可能在战争时期就存在。
那时候那树上也挂满了红绳,树下存放着糕点,都是树的信仰者送的,他们管那棵树叫树神。传说是一个神仙坐落人间后,随身带着的拐棍,落在了那里,等走后想起,再回来寻时,就变成了一棵粗壮的柳树。
那里的人把树当树神一样看待,无论是孩子生病,受灾,还是姻缘,请福,都会来到这里,带上各种贡品。
红布,不知道那个时候人们为什么迷恋红布,但凡有这样供奉,祭祀的事,都一定有红布这样的礼品或者贡品。
然后为了让许愿的效果更灵,甚至有些家长让自己的孩子认作树为干妈,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干爹,或者干爷爷。接着每年在那树前都会有数不尽的白酒,红布,糕点,小时候我还和伙伴偷吃过,那时候的糕点真好吃。
那些红绳有很多也是村里的一些女孩或者男孩许姻缘的时候绑在上面,祈求能有一些好的姻缘,我印象里我家里就有亲属和我们提过,我父母一开始还很排斥,但是耐不过真的没有任何姻缘出现,他们还托人做过这件事。
眼前的这棵树就和我的村庄曾经的那棵树很像,也是在路边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块独立的位置,周围是一片清洁过的土地,再往周边扩会有水渠和水沟。那树上也有挂满的红绳,树的粗壮度要有四个小孩才能抱起,随后我就和“姜”讲起了我家乡那棵树的传说。
“姜”听完后笑了
“要不要在这棵树上也试一试?”
我说太远,到时候没法还愿。
她笑的更大声了。
这个时间水稻已经泛黄,田地中也已经没水,我们沿着田塝走,大头鞋在松软的泥土上留下脚印。
离远处看,树上的红绸子随风乱舞,在风吹动后,这景象还真有种乡村的落寞的感觉,不远处有散落的纸灰,原来各地的习俗基本一样。
“姜”抚摸着树,随后将眼前的酒的瓶盖拧开,将酒洒在地上,她抚摸了一下那树上断裂的伤痕,似乎也在感叹雷雨对树造成的伤害。
在树的周围短暂停留后我们开始返程。
我们在房屋周围停留了两天左右,“姜”在后来的时间专门买了两把躺椅,在镇里的位置,然后摆放在院子中间。会在清晨的时间躺在躺椅上感受这村庄的恬静,她在刻意追寻一种内心的安静,妇人经常送一些吃的来,有时也会去妇人家闲聊。
后来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可能溺亡了,夫妻两人都是出海工作,已经三年没有回来过,完全联系不上,很有可能已经遭受意外,村里的人都在无形的帮助这一家。
原本两天过后我已经准备要出发,结果在第三天醒来后“姜”早早的就出去了,我不知道她去做了些什么,很快在她回来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一起也跟着走回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年龄不大,应该是这里的同乡,但是在周边的这两天,我们应该没有见过,两人进入院子后,就关注着我们所住的房屋房顶瓦块破碎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后我急忙走上前询问“姜”这些人在做的事,原来是“姜”找来修瓦的,这让我极其诧异。我根本不知道“姜”到底要干什么,给我的感觉她要修葺这房屋,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完全是多余的,我们连住都不会住多长时间,更不要说这房屋还不是我们的。我尝试阻止,“姜”告诉我她要做这件事,她讲了和妇人聊天的内容,我停止了阻止的想法。
“姜”和两人讨价还价,最后两个人简单的看过后对姜比了比手,说要1000,“姜”点了点头同意了,给完钱后她又指了指坍塌的墙,两人看了看后说这个要200,姜也很利落的刷了过去,这个我是想提前制止的,但是姜也是已经提前刷了过去。
两个人走后我念叨着姜做的事,“姜”却不要我管,随后刚刚享受了一点村庄安逸的我们,又开始了清除院子杂草的工作。
差不多又是一个下午,中间的时间我们开车去过一次镇里,那是个距离我们三十多公里的地方,我们又添置了些被褥,都是全新的。
就这样,两人开始动工了,动工的时候看着地面“姜”又来了想法,最后对着工作的人员指了指地面,工人明白了意思,是要将地面重新平铺,工人又伸出了两个手指,“姜”点了点头。
两人动工的时候我和“姜”偶尔当下手,但是工人却不喜欢我们参与,我们置办了饮品,随后在工人工作时间便继续闲逛村庄。很快漏顶的房间就被两位请的工人处理完毕。接着是围墙,红砖是两位工人自己订购的,具体位置不知道是哪里,因为灰尘比较大,我们也很少在庭院停留。
“姜”一个人在房前的小路上走着,似乎在查看别人家的院子是什么样的,我顺着小路也走了出来,跟在“姜”的后面。她边走边会问我,这些房子的主人曾经可能都是干什么的,我尽量回答。
按自己的猜想,但是大部分都是虚构的,她也愿意听,偶尔会露出一丝浅笑。在走到路的尽头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问了我一句:“如果未来有机会,你以后还会回你曾经的村庄么?”
我犹豫了半天,最后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她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当我们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是小路最里面靠近田地的地方,这和我家乡的房前那条小路一样,通往最里边就是田野。
我告诉“姜”我家门前也有这样一条小路,我曾经看到我喜欢的那个女孩接吻地方就类似于在这里。
她问我:“那你没打他么?”
我告诉她:“我后来打他了。”
顺着田地再往前走是通往山脚的地方,似乎还要有几公里的路程,明显天已经黑,我们不能再往前走,我引导“姜”回归,田地上已经没水,在这个季节,麦穗很高,再往后接近两个月的时间,就是秋收的时间。
我们重新回到村中心的位置,恰巧路过一座小学,这学校像极了我小时候的学校,只是这已经是三十年后,对于我来说这里的建设确实落后了,我看着学校的门脸似乎就想到了我曾经上学时的模样,站在那校门前不足百米的小路上,小时候的事像电影胶片一样不停的在记忆闪过,姜也在望着学校愣神。
在逛了大半个村落后我们重新走回家的位置,夜晚窗帘并不能完全阻断外面的夜色,这时候的蚊虫还是不少,“姜”受不了,又去了超市,带回了厚厚的一沓蚊香,点着后屋子里安静了许多,我还是在靠近墙的位置,她在中间,没多久就传来了呼噜声,这两天的工作量她确实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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