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高墙之下,一顶华丽的轿辇缓缓前行。宇文明月端坐在轿辇之上,楼藏月则紧随其后,神情肃穆。

宇文明月几分慵懒地躺着,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之上,撑起自己精致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身旁的楼藏月说道:“楼大人,孤瞧着您这脸色,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啊?”

楼藏月微微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回应道:“长公主真是爱开玩笑,微臣身为臣子,岂有不高兴之理?能亲自迎接长公主,实乃微臣之荣幸。”

宇文明月轻挑眉毛,嘴角上扬,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问道:“哦?难道说,楼大人心里其实是在怪罪孤不成?”

“微臣万万不敢。长公主殿下乃金枝玉叶,陛下掌上明珠。”

宇文明月换了只手撑着太阳穴,使得更方便能看到楼藏月的表情。接着慢悠悠地说道:“楼大人莫要如此紧张,你应当知道,孤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咱们现在已经是同坐一条船之人。”

楼藏月面色凝重地看向宇文明月,沉声道:“但长公主殿下实在没必要为了演一出好戏给宇文景看,便废掉了臣......楼府马夫的一双眼睛。此等做法未免过于狠辣,还望公主日后行事能够稍加斟酌。”

宇文明月听闻此言,不禁轻笑出声,美眸流转间透着几分狡黠与无奈:“楼大人恐怕心疼的不是马夫眼睛吧?倘若孤当时不废掉那奴才的双眼,只怕此时此刻,本宫手中的鞭子就要落在南小姐的身上了。想必楼大人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吧?”

楼藏月不语。

宇文明月问道:“你说呢?楼大人?”

“那么还请长公主莫要将阿燕卷进来,不然臣不敢保证,是否还在同一条船上。”楼藏月的语气越发的冷,脸色也沉了下来。

“楼大人言重了。”宇文明月说着笑了起来。

两人很快到了御书房的宫门外,皇帝身边的何福公公早已经等候多时。

何福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杂家等候长公主多时。这会崔丞相正在里面呢,公主看这是……”

宇文明月摆了摆手,“无妨,父皇处理政务,孤就在外面等。”她说着脚已经跨进院子,楼藏月紧跟其后。

何福赶紧小声喊道:“楼大人……楼大人,那崔丞相正在里面呢。”

“嗯,何福公公这是?”楼藏月停下了脚步。

何福用眼神示意了楼藏月一眼,“陛下此刻正在气头上呢。”

“谢何福公公提醒。”

接着御书房里传来了崔大人崔文斌的声音。

“陛下,昨晚我儿在大街上被楼大人教训是不争的事实,整条街上都是人证,今早我儿就躺在大街上,怎么就和楼藏月无关?”

“陛下,我儿亲口所说,楼大人昨夜曾威胁过,不是楼大人,还能是谁?”

“陛下,总不能因为那楼藏月乃太子太傅就如此放纵。陛下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楼藏月断我儿病根,那就是断崔氏香火。请陛下做主,给臣一个公道。”

茶杯摔在地上发出瓷器破碎的声音,皇帝深沉地声音传来,“崔大人,光几个人证,口说无凭,此事还是先教给刑部吧。楼大人乃太子太傅,行事严谨,想必绝不会作出这样的事,崔大人还是先回去吧。”

“陛下……陛下做主呀。”

又一道瓷器破碎的声音传来。

片刻后崔文斌从御书房里退了出来,何福公公便向了御书房通报。

崔文斌先是毕恭毕敬地对着长公主躬身施了一礼,然后移步到楼藏月身侧,压低声音却语气凌厉地道:“楼大人可当真是毫不留情啊!”

楼藏月微微颔首,将右手大拇指放在左手掌心轻轻揉搓了几下,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回应道:“崔大人与其揪着微臣不放,倒不如把这宝贵的时间用于寻找真正的凶手更为妥当。”

崔文斌身材矮小,面色黝黑,此刻更是因为愤怒而显得脸色愈发阴沉。他怒目圆睁,瞪着楼藏月,咬牙切齿地说道:“楼大人莫非是打算矢口否认了不成?”

楼藏月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淡的笑容,从容不迫地回道:“未曾做过之事,微臣自然无需承认。况且陛下圣明烛照,定然会还微臣一个清白。”

宇文明月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看戏一般,悠然自得。她微微弯曲着手臂,目光专注于指尖,仿佛正在仔细端详并欣赏着自己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又像是在把玩着指甲。

“楼藏月,你觉得老夫我很好糊弄吗?我好歹也是两朝元老,你就算不给老夫几分薄面,你也不应该断了我儿的根呀。”崔文斌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着出来。

“微臣没做过那就是没做过,刑部会给崔大人一个交代,所以崔大人没有必要硬把这个罪扣微臣头上。”

只听得“哼———”的一声,崔文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随后猛地一挥衣袖,转身愤然离去。

就在此时,何福公公缓缓踱步而出,来到宇文明月面前,恭恭敬敬道:“长公主,陛下有请。”

何福又对着楼藏月说道:“楼大人,就送到这里吧,陛下思女心切,恐怕没有心情见大人你。”

楼藏月应了一声便出了御书房的宫殿。他的心中早有盘算,只是没有想到很多事情都来得这么突然。

出了宫门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不少的楼城都已经点起了灯。宫门口倒是没有什么人,这个点也没有什么官员出入,宫门前就楼府马车孤零零立在那里。

惊允跳下马车,走上前拱手道:“大人,那刘叔已经安排好,幸好保住了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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