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又从他们刚开始的位置为起点,向右开始了摸索,又过了两个小时左右,走到了另一侧的崖壁,再无他路,一无所获。
孙延生捡起一块石头,后退了十几步,朝天上扔了出去,被弹回来了,又回退了十几步,再扔一块,高度比之前高出很多,又被弹回来了。
其余的人这时才缓过神来,也学着孙延生开始朝不同的高度,不同的位置扔石头,都被反弹了回来。
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看得见,进不去,这不是要累死急死咱们么,我他妈今天把你撞开。刘四五是真急了,只见他歇着身子,肩膀在前,朝着透明墙就冲了过去。
四五!孙延生大叫一声,但已经拦不住刘四五了。
只见刘四五跑着跑着就好像被一堵实实在在的墙反弹的回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刘四五平躺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四五!四五叔!三叔!几个人都喊着围了过去。
我没事。刘四五闭着眼睛,不紧不慢的说。
哎呦,吓死我了,三叔。刘重五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着他三叔。
刘四五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揉着肩膀。妈的,咱们真是要白耽误工夫了,不过这墙撞上去到不是很疼,他不是实心儿的,大伙都能明白他说得不是实心儿的是什么意思。
咱们今天先回吧,在这耗着也不是个事,咱们定个时间,再来一趟。孙延生给大伙做了个结论,所有人也都累了,朝回走了。
等他们沿着原路出了雾谷,发现天已经很黑了。真他妈邪了,刘四五又开始发牢骚了。
咱们就睡在这吧,摸黑不能走崖壁。孙延生发了指令。
孙老,咱们睡在这,为啥不干脆在谷那头睡呢?张黑子不明白。
睡在那边没法判断时间啊,傻子。刘四五这回聪明起来了。
没错,咱们睡在那边也容易有危险,毕竟那边太邪了。孙延生补充到。
几个人席地躺下睡了,还好,天儿不凉,大家伙天为被地为床,对于山里的人,这到是稀松平常的事。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赵六娃醒了,他要夜尿,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往八九米开外的一棵树那走,走过去尿完了尿,回身要回去睡觉,突然就感觉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在野外有野兽实属正常,但是他们几个人敢在这里睡觉是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发现过了崖壁到雾谷谷口之间只有不算大的一片区域,草虽然高,但也没有很高,也没有树,几乎就是一片大平场,几乎不会有大型野兽,而且他们睡觉之前还点了火。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仔细望了望,不会错,那双眼睛一定是动物,或者是鬼眼,眼睛很大,发着绿色的光,人有的时候被吓到不一定是尖叫,赵六娃就没有叫,而是一屁股摊在了地上,然后吃力的往睡觉的地方爬,胳膊腿都使不上劲儿了,张黑子睡觉轻,赵六娃起来的时候他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看见赵六娃从那头爬回来,吓了一个激灵,仔细又看了看,确定爬着的那个是赵六娃,他坐起来,压低了声音喊。六娃,你干啥了这是?
六娃听见有人叫他,把手指放在嘴边上。嘘,嘘,别出声啊。赵六娃吓的都快哭出来了。
张黑子这时觉得不对劲了,赶紧拍了怕他旁边的刘四五和刘重五,刘四五突然被叫醒,起来就要骂街,被张黑子一把按住了嘴,四五叔别出声,动静也惊动了孙延生,几个人都顺着张黑子的手指看向赵六娃的方向,孙延生一个健步拿起啦火堆里的一根带火的木头,然后朝着赵六娃大喊。快过来!
赵六娃根本爬不快,刘重五上前几步把赵六娃给托了回来。
几个人也都抽出了木头,对着那双绿色的巨眼。
那双巨眼沉了片刻,竟从草丛里走出来了,刚才太黑了,离得也远些,巨眼的身子都淹没在黑暗中,这时他走出来了,大家看清了,一个青面獠牙的足有两人高的怪物就站在离他们十几米的位置上。
鬼!鬼!赵六娃已经吓疯了,转身就要跑,被孙延生一把拉住。都别动。他大喊一声。
那怪物看着他们,他们也盯着怪物,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也就过去几分钟,但几个人感觉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怪物转了个身,朝着雾气走去了,不一会的工夫就消失在雾里了。
没有人说话,又过了五分钟,刘四五先开口了。孙老,咱们连夜回吧,别再丢了性命啊。
不行,抹黑走崖壁也是一样要死人的。孙延生断然拒绝了刘四五的提议。
孙老,这是山鬼么?问话的是刘重五。
是,这就是山鬼,其实我活的这几十年了,也只见过一次山鬼,但是那一次也让我永生难忘,因为这东西太邪了,太可怕了。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张黑子问道。
孙延生犹豫了一下。今天都别睡了,我看也快天亮了,等天亮了咱们就回家,先都好好歇几天,咱们从长计议。
就这样,几个人围着火,聊了个把小时的天儿。主要就是听孙延生讲山鬼的见闻。
我那时三十多岁。孙延生开始娓娓道来。那天我正拉着牛犁我那一小块地,突然就感觉有东西从我背后窜过去了,牛突然也疯了似的往回跑,拉都拉不住,狗开始狂叫,我正纳闷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个巨大的黑东西就窜到了我和牛之间,它就这么盯着牛,我也吓的送了手,那东西就跟刚才咱们看见的这个差不多大,我当时看不见那东西的脸,因为它背对着我,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看着东西上前一下就抓住了牛,一口咬了下去,然后转了个身,连托带拽的就把牛抓走了,那个速度根本不像是还托着一头几百斤的牛,它从我身边窜了过去,我才看见了它的脸,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那样。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半天都没缓过来,等我回了家我脑袋还是懵的,我亲眼看到的,亲身经历的就这么一次,但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它是畜生还是妖精啊?
它吃过人么?
还有比这个大的么?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问着,讨论着,天亮了。
咱们回吧。孙延生指挥着大家。
几个人回了家,进门都倒下了,而后几天都没有了来往,孙延生也不想再张罗重返雾谷的事,因为他本来也不赞成全石头山的人逃难,何况他也不能离开这里。
梆梆梆的敲门声,把孙延生从思绪里拽了回来,来人还是刘四五。
孙老,不行了,再不交牲口和粮食,陈友谅的部队要杀人了。
他们还算是客气的,这么多天还跟咱们商量?要是放土匪早就直接抢了吧。
您还替他们说话那,咱们是不是赶紧再去一趟雾谷啊?
你总想着逃跑,咱们这么多人能跑得了么,这么多东西,拖家带口的,还有牲口,咱们老老实实的给人家交东西不就完了么。
不行,我他妈带人跟他们拼了,我这个乡保队队长不能白当了。
你倒是义气,但问题是你这样不是带着大伙送死么?
咱们这穷,找他们这么折腾,咱们也一样得死,现在咱们已经出不了山了,路让他们封了,就算他们不封这兵荒马乱的也出不去,东西换不成,大集去不了,咱们手里的东西只够咱们自己支撑活着了,还不知道要撑到猴年马月,这东西要是再让他们抢了去,大伙都得饿死啊,孙老。
孙延生其实知道刘四五说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觉得所有人都逃走是无法实现的,况且现在后山的路根本没有通,那片空间到底是什么根本无从得知,现在也进不去,大家到了那里就能活了?他犯了难。
您不去,我带人去,明天早晨就去。刘四五不知道是气话还是激将法。
孙延生不支声。
刘四五走了。
孙延生其实对那个地方有他得想法,他知道的秘密和疑惑现在又多了一个,而他认为雾谷和他的所有秘密疑惑是有关联的,他也想闹明白,闹明白他这七十多年都在干什么,在守护什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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