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琴笑道:“大哥,今天是守仁押镖出门的日子。先不要管小孩子的事了。正事要紧。”
张落山猛地一醒,想到今天正事,不禁肃然。今天是大弟子何守仁第一次正式带队押镖。从通州到济南府,这一路上来回少说也得一个月,风餐露宿不说,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想到这孩子二十年来第一次单独出门,张落山心里不禁忐忑。
何守仁上前来,向张落山拱手道:“师父,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张落山看着何守仁,剑眉高挑,双目有神,五寸长须挂在胸前,英气勃勃正当盛年。他拍拍何守仁的肩膀,说道:“守仁,这是你第一次押镖,虽然我们镖局开门生意,以诚信为先,向来人在镖在。不过人在外多加小心,日行夜不行。”
何守仁拱手道:“弟子明白。”
张落山叹道:“本来为师和几个弟兄应该送你到码头的,只是通州这个地方人多眼杂,码头上又是鱼龙混杂之地,树大总是招风。况且我们生为汉人,在金国的地头上,凡事总是小心为上。”
何守仁听到师父这番言语,嘴上不断称诺,心里却老大不服气。就算是生为汉人,在金国的地盘上,我们一不偷二不抢,做着正经生意,有什么可害怕的。再说,在外押镖,出门之时本就应该风风光光,讨个好彩。凭我一身武艺,通州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个敢动了邪念劫我的镖,让他来一个留一个,来两个留一双。
他嘴上恭恭敬敬说道:“师父,我记住了。”
张落山看他脸色就知他心里颇不赞同自己,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想道:“年轻人年少气盛,不知江湖险恶,出去历练几年也就明白了。虽然我们吃的是江湖饭,也少不了跟金国番子打交道。”
张落山又说道:“你性子执着,为师知道。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什么事情,先回来再说,为师一力承担。”
何守仁一阵感动,十余年来在张落山身边长大,看着他含辛茹苦将自己五个兄弟抚养长大,不是亲父却胜似亲父。他眼眶含泪,拱手道:“弟子谨记。”
他挥鞭上马,扯着缰绳在原地兜了一圈,然后说道:“小姨,多保重!”
秀琴招了招手,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何守仁又指着张落山身后的三个年轻人说道:“守义、守礼、守智,你们仨人好好在家帮师父做事。”这三人比何守仁依次小个一两岁,他们齐声说道:“大哥放心。”何守仁点了点头,马鞭又指向了站在一边的何守信,说道:“老五,我不在家,你要好好练功。待我回来要好好检查你有没有长进。”
何守信老老实实地答道:“是。大哥慢走!”
张文定看着大师兄似乎把他给忘记了。赶紧钻出来,装模作样地也拱手道:“大哥慢走。我在家也会好好用功的,你回来了也要检查我!”
何守仁哈哈一笑,说道:“文定好好用功,只是师哥没有读过书,大字虽识得几个,但是论语大学却一窍不通。我回来了必给你带好玩的东西!”
张文定乐得拍手道:“好好!一言为定!”
何守仁坐在马上,再一拱手道:“师父、小姨,各位兄弟,在家多保重!”他一扯缰绳,将马头朝向大路,然后一挥手,说道:“走!”底下两辆大车的车夫不敢怠慢,赶紧挥鞭在马身上抽了两下,吆喝了一句“得——驾!”车慢慢动了起来。
张落山一直看着镖车拐了一道弯,从视野中消失,他叹了一口气,才转身向府内走去。众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张文定抬起头一看,阳光照在门廊之上,“振威镖局”四个大字金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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