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砚傲然挺立在安平县衙大堂之上,神色凝重如墨,双眉微微蹙起,目光如炬地盯着堂上之人。

那堂上之人血盆大口不停张合,构陷之词滔滔不绝,何况此人还是安抚使司的安抚副使,李商砚心中岂能不怒?他厉声说道:“堂尊若要治属下勾结番贼之罪,岂能空口无凭?还请人证上堂对峙。”

李商砚深知他们根本无人证,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即便这场官司打到御前,他亦无所畏惧。但他们怎么会如此愚蠢,肯定会在堂前就把自己解决了,这种下三滥的黑手段,他在狱神庙里可是知知甚多。

然而,为何朱勋没有出面呢?自己身为他的麾下,在这类似三堂会审的局面下,他竟不出面阻止,任由自己被诬陷,究竟是出了什么变故?李商砚一时间思绪如潮,却仍无法摆脱目前的困境,不由得微微咬了咬下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赵钰冷冷地盯着堂下负隅顽抗的李商砚,心中烦躁至极,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赵潇致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办事的?那伙贼番怎会跑掉如此多人?跑掉也就罢了,竟然还袭击了白沙寺,那可是赵家的根基所在之地,众多粮食地契被焚之一空,如此巨大的损失该如何弥补?

但当前最为紧要的是解决这个案发现场的当事人,毕竟他若知晓了其中隐秘,必将波及整个赵家的生死存亡。

“竟敢咆哮公堂,来人,先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赵钰轻蔑一笑,仿佛碾死一只蚂蚁般轻松随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李尧见状,急忙站起身来,欲要阻止。

毕竟他与李商砚相识一场,实不忍看他横尸当场。

然而,当他对上赵钰那阴冷的目光时,微微站起的身姿又缓缓坐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担忧,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他从赵钰的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决断,自己这几句轻飘飘的话语,定然无法打消赵钰的决定。

这可如何是好?

主薄段瑞阴沉着脸,静静地站在公堂之下,默不作声。

他微微低垂着头,眼神中却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三班衙役归他管辖,他不说话、不表态,衙役们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钰见衙役们颤颤巍巍,却不去押解李商砚,反而都伸着脖子等安平县主薄发话。

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猛地将惊堂木摔得震天响,怒喝道:“段主薄,你是想造反吗?”赵钰一边怒吼,一边用手指着段瑞,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随时要冲上去教训他一般。

诡异!县衙大堂上弥漫着诡异的情形,对于段瑞的沉默,整个安平县衙大堂一时间如鬼蜮般沉寂,衙差们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段瑞听到点名,不慌不忙地走到大堂中央,站在李商砚身旁。

他平静如水地说道:“大盛律规定,在职官员不得当堂动刑,只有吏部革职之后方可用刑。敢问赵安抚可有吏部已经夺职李李商砚镇羌军管勾伤病事的判卷?如若没有,还请赵安抚上报吏部,待得到结果之后再行用刑。”

段瑞说话时,面无表情,眼神坚定,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李商砚看着身旁突然冒出来帮忙的段主薄,心中既激动又狐疑。

此人与自己素不相识,为何会出手相助?

自从赵钰因战功升任安抚副使之后,已经很久无人敢当面顶撞他了。如今一个小小的县主薄竟敢站出来,他怒极反笑。“老夫乃是京东东路禁军行营副总管,这位李李商砚还兼着厢军指挥使的差遣吧!若是本总管执行军法,你可有理由阻碍?”

李商砚一听这位赵安抚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心中暗想,要不要杀出去,落草为寇算了。但老娘怎么办?

李商砚的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安。

而且能否杀出去也是个问题。还是再等等吧,看看那人能否到来。

段瑞微微皱起眉头,但语气依然坚定。“既然不属于安平县管辖,还请赵安抚把人提到安抚使司衙门问话,免得屈死官吏之事让县衙担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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