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崭新的木门被轻轻的敲响了三声,安安已经扫了半天的院子,但积雪融化的水渍仍旧不断地汇聚在低洼处,这让她很苦恼。

听到敲门声,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跑去开门,打开半扇门,就有一个衣衫整洁,容貌白净的俊美少年映入眼帘。当然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胖小子和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年轻男子,但安安丝毫没有看过去的意思。

“这小郎可真惹人呢。”略过心中娇羞的感觉,这才望向他的身后。

安安想了想,后面那名黑衣男子瞧起来很是面熟,好像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不过,管他呢,先问问面前白面小郎君何事敲门。

“请问郎君找谁?”安安羞糯糯的开口问询。

李商砚看到这番景象,完全处于麻木的状态,他抬手按在自己脸上,恨不得一掌把自己拍死,自己这都找的什么人啊!东主回家了,婢女竟然不认识,这就罢了,看到小白脸竟然已有倒贴的迹象,李商砚觉得自己又做了一笔赔本的买卖。

“安安,不认识了?”

这声音?安安吓了一跳,反应过来。

立刻回身喊道,“老主母,郎君回来了。郎君回来了。”这一声声娇脆的啼呼才是他想听的,而不是堵在门口发花痴。

李商砚跨步上前,拨开李世民,急着去见自家母亲。

李商氏听着院内婢女的疾呼,立刻扔下手中的针线,来到门口观望。

自从三伢子出了远门,已是三月时光未见,如今方回,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迎出门来。

小院不大,李商砚自然三两步就跑到后院门前,一下跪在母亲面前,“走的太急,未能与母亲告别,还望母亲勿要生气。”

李商氏岂能不生气,紧紧搂住儿子,又松开一只手,轻轻拍打几下,训斥道,“你已是成年男子,能当家做主了,但是出门办事,即便有危险,也要如实告知娘亲一声,知道吗。”说着已是泪如雨下。

毕竟自从三儿子不疯以后,也没有在她身边好好过上几日,以前母慈子孝的日子,她很是怀念。

“孩儿知道了。”

李商砚发泄了这几个月担惊受怕的情绪,这才缓缓起身问道,“大哥呢?”

“大哥去州衙办差了。”李商氏高兴的说着。

“州衙?”李商砚自然知道是谁召唤大哥。

前几日竟然有人召唤李华文去州衙应聘吏职,他自然兴冲冲的就去了,没想到州衙里只是出来个老翁看了他一眼,就让他写了一份自荐书。

李华文懵懵懂懂的写了一份自荐书,当场就被聘用了。

“嗯,都去了快俩月了,俸银都拿了一个月了,六贯呢?”李商氏兴高采烈的比划了一个六出来,又说道,“这几日,正好给你大哥相亲了一个女郎,你也出去帮着打听一下,若是人没什么毛病,家境不好也没关系。”

李商砚看着老娘兴高采烈的样子,满嘴答应着应付过去,连忙跑到前厅去了,接下来要说什么,他不用猜也知道。

“哎哎哎!”李商氏拉着不让他逃,嘴里急促的说着,“都给你瞧了几家女郎,你不在家,也不知人家女郎是不是还等着,等会给你看看人家送来绘影,瞧上那位小娘,娘这就找人去说亲。”

李商砚早就知道躲不过,本来就只回家几日功夫,哪有时间说亲。再说这个包办婚姻是他最为反感的,不清不楚的怎么就能躺一张床上,万一她打呼噜怎么办?

望着跑的飞快的儿子,李商氏转身去拿那一叠叠绘描倩影的纸张,去追儿子;这是老李家传宗接代的大事,怎能让他轻轻的摆脱。

李商砚刚坐到书房内,想着让李世民去取烧点热水来,他也好品着香茗,读点书,也好休息休息脑子。然后就见老娘拿着一叠白纸追进书房,心知怎么也躲不过这劫了。

好在他也能想的开,给谁结婚不是结,选个差不多的得了,反正这世道能娶很多个,慢慢挑呗。

李商砚接过老娘拿来的绘影,随意的挑了两个有些眼缘的,说道,“嗯,就这俩吧,您看哪个合适,找人说吧。”

李商氏见他这么爽利的选了两张,反而狐疑的问道,怎么想开了?

李商砚哭笑不得的说道,“亲娘啊!咱们娶亲还能有得挑,真不错了。再说这院子就您一个人守着也不是办法,看看这两个,哪个合眼缘,咱给您娶回家做个伴。”

李商氏见他这么说,也是心花怒放的笑着,“好!好!你能想得开就很好,不像你大哥那样死倔死倔的。”

摆脱了老娘的纠缠,他反而有点坐不住了;毕竟回到安平第一件事就该去州府衙门,拜见朱勋。

如此方是他这个属下应该做的,先回家拜见老娘已是做的不对了,做了人家的官,就该守着人家的规矩才是。

想着就带着两个随侍出了院门。

还是朱勋所在的公厅内,那株老梅,任谁见了都得在心里夸上两句。

朱勋站着读完了黄仲的书信,这才吩咐李商砚坐下,瞧着这个风尘仆仆的少年人,他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李商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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