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主院,钱满盈不敢停留,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扶风院赶去。

青鸾红粉跟在后头,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姐别扭的走姿,以及不时发出的吸气声。

好容易行至无人处,钱满盈停下脚步,龇牙咧嘴地躬身扶着柱子。

“小姐!”青鸾红粉上前将人扶住,关切道:“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钱满盈抬起右脚,露出脚上白色布袜,以及布袜底部细碎的小石子。

“小姐!”青鸾面色大变,紧张地用身子将人挡住,压低声音道:“您鞋子哪去了?”

“都怪宁致远那个混小子!”钱满盈咬牙,在丫鬟担忧的目光中安抚道:“你们别紧张,我没吃亏,他弄掉我的鞋,我也摘了他的靴子丢树上。”

提及自己所为,钱满盈面上添了几分得意:“现在呀,他要么在院中干坐着,等风把他的靴子吹下来,要么,就得像我这样直接走回去,看地上的石头扎不扎他就完了!”

“小......小姐.....”红粉看着忽然出现的宁世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道:“也许还有第三种可能。”

“第三种可能?第三种就是让人帮他把鞋勾下来,问题是,他怎么解释?”钱满盈两手一摊,得意洋洋道:“臭小子跟我斗,他还嫩了点。”

话音方落,就见宁致远从她面前走过。

目光交错,宁致远回身抬腿露出脚上的靴子,嘲讽道:“傻了吧,爷会飞!”

“就是不知,一会祖母回来了,某些人如何解释留在主院的鞋子。”

戏谑的声音幽幽传入耳中,钱满盈扶额,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于她这种普通社畜而言,人会飞还是太过超出认知,哪怕昨夜她才经历过,也难挂在心上。

“小姐!”红粉轻唤,表情有些复杂:“鞋子,怎么办?”

“你们两个一个拿上杆子,另一个去给我拿只鞋来,再随我回主院去取!”钱满盈一脸沉痛道。

“是!”青鸾红粉应声,提着衣摆小跑着离去。

二人方走,“啪叽”一声,一只红色绣鞋掉在钱满盈面前。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男子戏谑的目光。

“蠢人多作怪!”宁致远冷嘲罢,不忘补充道:“不要感谢爷,爷这么做并不是想帮你,爷只是担心祖母回来瞧见挂在树上的绣鞋,以你的头脑解释不清。”

“毕竟,和你这样的蠢货沾上关系,属实晦气。”

言罢,他转身施施然离去。

“你才多作怪!”钱满盈对着男子的背影龇牙咧嘴,说话间飞速捡起鞋子套在脚上,生怕迟一步绣鞋又被丢到天上去。

末了,她看着脚上沾了黑色印子的绣鞋,神情有些微妙。

看宁致远这臭小子的反应,似乎,很怕宁老夫人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是不是用不着怕他了,只要抱紧宁老夫人的大腿,宁致远便奈何不了她。

“呼哧!”

“呼哧!”

钱满盈心中正琢磨着,青鸾抱着杆子气喘吁吁跑来,身后跟着抱鞋的红粉。

“小姐,咱们可以去取鞋子了!”

“不用!”钱满盈抬脚,露出被踩脏的红色绣鞋,笑眯眯道:“走,你们两带我去厨房,我要亲手给老夫人煮一碗下火糖水。”

宁致远今日犯了大错,宁老夫人定然被气得不轻,而这正是她刷好感度的机会。

钱满盈心中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煮起糖水来那叫一个卖力,恨不能一股脑儿将自己的厨艺全都展现出来,借着一碗小小糖水抓住宁老夫人的胃,从而拴住宁老夫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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