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宁国公府内觥筹交错,笑声不断,丝毫不受偷人乌龙的困扰。

只是在场一些宾客,早已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然,宁老夫人坐镇正厅,视线不时扫来,叫他们想走却不敢走。

“娘,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宁容容自厅外行来,将一张人皮面具按在桌上:“有人给白桑下泻药,趁她去茅厕之际对她动手,因着您提前给白桑提过醒,她也就装晕由着对方换了她的衣裳,扶风院里的下人便是叫假的白桑支开的。”

“方才张夫人一行在扶风院闹事时,白桑便将那冒牌货擒了,现如今,什么都招了。”

“嗯!”宁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向坐立不安的陈夫人:“这件事,可是张家办的?”

“咱们宁国公府的内贼是张家安插的,我夫家那边的内贼则是黄家安插的。”宁容容言罢,顿了顿,语调添了几分冷肃:“娘,要我说,这件事幕后主使肯定是周国公,那老匹夫嫉妒大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同为国公,大哥不仅手握实权,还深得百姓爱戴,如今大哥装失踪,他巴不得让咱们宁国公府丢尽脸面。”

“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瞎猜测。”宁老夫人按住次女柔荑,不疾不徐道:“容容呀,你同致远感情好,一会可要好好同他说说这件事。”

“娘放心吧,女儿一定同他好生说道,叫他知晓如今局势有多严峻。”宁容容满口应道。

“局势就不必同他分析了,你只消告诉他,今日是谁在背后下黑手。”宁老夫人温柔道。

闻言,宁容容眼中生出几许疑惑:“这是为何?”

“致远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叫他知晓今日这场闹剧是谁主导的,那人焉有好果子吃?”一旁的宁咏静接过话匣,端方笑道:“今日之事,咱们没有实质性的亏损,捅到皇上那,张黄两家未必会受重罚,可要是致远先将事情闹开,就另当别论了。”

“原来如此!”宁容容恍然,不免有些心疼侄儿:“我就怕,这么做会损了致远的名声,他名声已经够差的了。”

“这你就放心吧,他要真去闹,反倒能落个好名声。”宁咏静以帕掩唇,笑容温柔无害:“你可别忘了,满盈丫头过门前他曾放话不让她好过,如今为她出头,那叫有家族荣誉感,叫性情中人。”

“论聪明还得是大姐。”宁容容莞尔,起身朝外行去:“我现在就去墨院,同我的好侄儿好生联络感情。”

“致远冲冠一怒为红颜,满盈丫头若是知晓了,心中必然感动。”宁咏静往宁老夫人身边靠了靠,眼中透出几分好奇,软声细语道:“娘,您说,明儿个致远会闹到什么份上?”

“以他今日看满盈丫头那怜惜的眼神,张祖的腿骨怕是保不住了。”提及孙儿今日的反应,宁老夫人别提多高兴了:“我早看张祖那老小子不顺眼了,你爹在世时他便跟个跳蚤似的可劲蹦,到你大哥承袭官爵,他还蹦,咬人不疼,恶心人有一套。”

说到这,她将手边酒杯推远了些:“我今晚得少喝点,免得明儿个起不来看笑话。”

闻言,宁咏静扶额,只觉哭笑不得:“娘,要庄重。”

“若非你娘我庄重,早动手打他了,还用等致远出手?”宁老夫人轻哼一声,不紧不慢道:“你娘我呀,就是当了太久的国公老夫人,庄重久了,以至于下面那些个老小子忘了,我出身将门,以前还随你爹上战场杀过人。”

“敢将龌蹉主意打到我宁国公府上,断他一条腿,轻了。”

眼看年过花甲的老母亲摆起了架势,宁咏静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老太太成天念叨着致远不像话,殊不知,这孙儿像祖母像了七八成。

宁国公府的酒席一摆就摆到了亥时,眼瞅着明日还要上早朝,宾客这才悉数散去。

喧嚣了一整日的宁国公府陡然归于平静,婚房里的钱满盈却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她抱膝坐于榻上,一会瞧瞧立于左侧眼睛红肿未消的红粉,一会瞧瞧右侧歪着脑袋站姿诡异的青鸾,眉头越拧越紧,忍不住嘀咕道:“这个宁国公府,是不是有点问题?”

“是!”红粉点头,红肿的眼中是难掩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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