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许多老弱妇孺也再一次抽泣起来。

有人高声说道:“是倩倩!是倩倩这个贱女人!是她先抢夺的!”

“都是她!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这样的!都是她先开始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躲在人群中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浑身血迹的倩倩姐。

倩倩姐神情慌张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我,我只是想去看看父亲的伤势!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眼见众人又开始骚乱起来,林捕头大声喝道:“都住嘴!该如何定夺,自有我们老爷来判断!”

“谁再吵闹,就拉回去先打二十大板!”

“来人,把这些家伙全部押回去!再去通知审计司的人!”

官差们将所有参与争夺的人全部押了回去,

林捕头客气的对凌不凡说道:“凌少侠,还得劳烦您在这上面签个字,这是刚刚拟好的笔录”

“因为您杀秦峰是为民除害,所以也就不需要去衙门了,签字画押确认一下就行”

凌不凡签了字以后问道:“那,其他人呢?”

林捕头说道:“凌少侠不必担心,大善人的遗产我一定给您追回来,保证不让那些刁民夺去一丝灵力!”

凌不凡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他们应该如何处置?”

林捕头想了想说道:“不好说,毕竟你们这个家族比较特殊,都是出了名的”

“按理来说,的确每个人都有分遗产的权力。所以若是真要让县老爷定他们抢夺罪的话,应该有些难处,毕竟这可不是一个两个人”

“我想大概会由审计司出面,定他们偷税漏税吧…”

凌不凡疑惑:“偷税漏税?”

林捕头反问:“凌少侠难道不知道吗?收取家属体内的灵力遗产是要交遗产税的!”

“而且也不允许直接收入体内,必须先转化为灵币才行!”

“这些刁民虽然理论上取走大善人尸体内的灵力不犯法,但是没报税,没转化成灵币,那就是偷税漏税”

“这可是重罪!”

“这种事情其实还是挺常见的,毕竟家中亲人争夺遗产的情况我们已经屡见不鲜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是如此的离奇曲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凌不凡有些无语,他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是因为偷税漏税而被带走。

林捕头说道:“好了,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林捕头请等一等”凌不凡想了想,从营帐堆中翻出了父亲放账本的箱子让林捕头看见,

又指了指自己远处的帐篷说道:

“林捕头,凌某人一介草民,无根无底,也就这一顶帐篷将就安生,还请劳烦林捕头如实相告给县太爷”

“凌某人还指望着县太爷能将家中灵力全数追回,以养活这剩下的一家老小呢!”

林捕头眼睛一眯,哈哈笑道:

“一定一定,我一定如实相告!”

林捕头转身离去,半路上,一旁的副手嘿嘿一笑:

“头儿,这次我们发了啊,这些刁民体内这么多灵力,抽上一两成都够兄弟们潇洒半年了!”

林捕头呵斥道:“你给我通知下去,谁也不允许动这些人体内的灵力!谁要是敢抽一丝水,小心我打断他的腿!”

副手不解的问道:“头儿,这是为什么啊?这么多灵力,抽一点又没什么,等压回去,过一遍审计司,再过一遍县老爷,我们可就一分都捞不着了!”

“为什么?”林捕头没好气的瞪着副手:“你小子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抽水好歹看看对象是谁好不好?没听见凌少侠最后说的吗?人家那里有账本!”

“一个主修身三境的修者,别说是你,就是县老爷也不敢得罪!”

副手有些怀疑的说道:“头儿,你真觉得他是三境强者?一个三境的强者,没事儿跟这些叫花子混什么?”

林捕头说道:“不好说,反正我是看不透他的实力。我先前查看了一下秦峰的尸体,秦峰似乎是一个修身一境修者”

“而凌不凡能轻易捏死一个修身一境的人,这种实力就已经不是你我这种小官差能得罪的了!”

“而且你不懂,像他们这种高境界的修者,为了修心修性,悟透道理突破境界,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再者说了,哪怕没有凌不凡。也不能随便动这些人的灵力!”

副手疑惑:“为什么?”

林捕头说道:“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灵力!这可是大善人的!这大善人可是明善之人!”

“我们这附近几个郡县的明善之人才有几个?更何况这大善人名气如此之大,行善积德二三十年,不知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最重要的还是有许多受过他宣讲明善道理的富豪乡绅们”

林捕头感叹道:“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恐怕知府大人都会被惊动,县老爷又不傻,给他贪他都不敢贪!”

副手有些不以为然道:

“至于吗?不就是个到处施粥的老好人而已。人走茶凉,那些个唯利是图的富商们,谁会搭理啊?”

林捕头叹了口气:“你小子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反正听我的准没错,让兄弟们管好自己的手,免得给自己惹一身骚!”

官差走后,留下了一片狼藉的营地和至今无法接受事实的众人,一夜过去,他们的整个世界毫无征兆的坍塌了。

秦峰作为犯人,他同样不成型的尸体被带走了,

只留下了文英与父亲俩人的尸体,按照规矩是需要将三人的尸体都带回去的。

但是在众人,主要还是凌不凡的阻拦下,林捕头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凌不凡说了句节哀便作罢了。

随着日晷声响在每个人的心头,黑暗的天地再一次迎来了光明,

只可惜这个小小的营地世界,却从此只剩下黑暗。

大伟红着眼在一个劲的和被绑在车轮上的大山聊天,试图用哥俩那并不美好的拌嘴往事,重新唤回大山的理智。

易正阳蹲在父亲的尸体旁神情恍惚,沉默不语。程蓉也是静静的站在易正阳身后。

营地里的大家都在默默的埋头收拾着倒塌的营帐,只是时不时还能听见有人在小声的抽泣。

凌不凡走到营地大门口,拿起第一次到来时大山递给他的小马扎,来到父亲的尸体旁,一屁股坐在马扎上。

“凌大哥,家里现在还~”一个断手的中年人走过来想要给凌不凡汇报情况,

凌不凡抬手制止了他,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坐在马扎上望着易正阳。

中年人也不再言语,等了许久,见凌不凡依旧没有应声,叹了口气,继续去帮其他人收拾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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