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年底,业务开始忙了起来。我们每天晚上都加班,帮工厂做检验,每天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回去,有时甚至通宵。我算了一算,一周的加班时间居然达到40个小时,加班费当然也是没有的。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这些人,这些事,想想这份工作,真的没意思。这份工作没什么发展前景,充其量就是一个技术工人,工资也不会再有多大提高,对本科学历来说也是浪费。
那时的我也分手了,无牵无挂,于是就决定年后提辞职,然后去BJ找工作。而这时,我又犯傻了,在办公室透露了自己的想法。我说反正公司报销车费,等过完年回来再离职。结果又被L传到经理耳朵里了。
最后一天发工资,我来到经理办公室。经理结算了工资,说年底奖金给你300,过完年就不用过来了。我听到后,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心情有些失落,又有一些恼怒,因为知道别人是500。
我鼓起勇气,红着脸说,我在公司干了一整年,300太少了吧。经理想了一下,马上说,这样,也给你500,和X一样。我拿了钱走出了办公室。
毕业一年多了,昂首走出校门,低头给人做事,曾经的豪情万丈都付之于东流,剩下的只有空自凋零的梦想和那些年少轻狂的记忆。天还是那么高,地还是那么远,但我已不是我,你已不是你。
感情上没有了牵绊,工作上也没有了留恋,口袋里还是那么空虚,我一无所有的来,又一无所有的走,步履蹒跚,踽踽独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只剩下我落寞的身影。我不知道迎接我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将要去何方,我只有前进,不停的走路,不停的走。
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我们都在梦中解脱,
清醒的苦,流浪在灯火阑珊处。去不到终点,回到原点,享受那走不完的路。谁能改变人生的长度,谁知道永恒有多么恐怖,谁了解生存往往比命运还残酷,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
这是一个让人没有归属感的城市,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同,工资很低,消费很高,活着很累,心理不安定,漂泊无依,就像浮萍一样,扎不下根。与其苟活,不如归去。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做了决定之后,心情并不轻松,那几天情绪很是低落,失望、难过、留恋、不舍,各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心头,一点轻微的触动,就会导致情绪失控。
最后一天了,早上起来开始收拾东西。电动车已经让小B帮忙处理,被褥、锅碗瓢盆等物品,都不带走了。我这时也欠了Z大哥半个月房租,不准备给他了,就拿我留下的东西来抵吧。下午我离开之前,来到Z大哥屋子里看了一下,看到他在墙上的涂鸦,“生活就是变化,变化就是生活,变化蕴育机遇”。我满脸嫌弃,略加思索,在墙上写了,“生活就像拉屎,保不准哪次你就忘了带纸;生活就像拉屎,有时你努力了很久结果只是一个屁。”写完把笔一扔,走出了房门。
在H市火车站候车的时候,Z大哥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他发信息说,“小M,你是不是走了?”我回复“再见”,然后把他拉黑了,从此再也不见吧。
火车缓缓的开动了,我看着窗外的熟悉的风景,往事一幕一幕,浮上心头,长镜头越拉越远,眼睛也变得模糊起来。永别了,我曾经熟悉的城市,永别了,我的大学时光,永别了,我的青春岁月。在这五年多的时光,有欢笑也有泪水,有开心也有难过,都已成为了过去,当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将会是十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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