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渐明。
温彧双眼望着茅草和烂泥糊成的黑屋顶,身上盖着深黄色的旧棉被,从熟悉又陌生的木床上默然起身,揉揉发涩的眼睛,望向窗外。
“温家寨的确不大,主街道只有一条南北方向的街,寨口只有一家悦来客栈,来往商客想躲避野外妖兽,只能住在这里。”温彧看着窗外赶早驶入温家寨门的马车。
前身每天此时就要起身洗漱,向寨内北部青砖祠堂赶去。
穿戴整齐后,将铜镜塞到床底夹缝间。幸亏两年前兄长随母舅去县城里学打铁的手艺,不然从四尺木床起身发出的嘎吱声,定会难免被发现。
走出屋门,放眼望去。
温彧间是二层小楼分为四间,一楼两间是主卧,柴厨堆房,二楼除了自己住的还出租一间。
忽然,想到祠堂里学堂,回身在垃圾般胡乱地堆积着杂物里,好一顿,才翻找出书袋。
咯吱……
温彧轻轻地走下扶梯,路过一层主屋门口,刚落到地板上就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兔崽子!还不麻溜的滚进来”温父抽旱烟杆的“啪嗒”“啪嗒”吸允声和呵斥声,交替传来。
“别吓着孩子”温母埋怨道。
看着慈爱的母亲,温彧心下嘀咕道:“昨日凭借依稀记忆来门外,不知道是谁拉过来就打屁股”
“说,昨天都野哪去了”温父一拍烟杆,火花四溅。
“没啥,就是去采红浆果,遇到野猪,爬上大树;野猪耗走后,走到山寨门,已经晚了,索性等到天明进寨”温彧眼睛不眨地讲着半真半假的故事。
“算你命大,收拾一下,快去学堂”温父望向温母。
温彧低下头来,跟在温母后面从山寨西侧木楼间,七扭八歪拐来到山寨北侧中央的祠堂,想起这里既是温家祠堂,也是议事大厅和学堂所在。
跨过门槛,侧眸看向右侧学堂中,学堂先生正侃侃而谈。
在他的对面,端坐着全寨四十多位少年,一个个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时不时有学生发问。
温母示意温彧站定,面对着前身温家祖宗的牌匾,回想起:“学堂里教书先生姓朱,是从县城里请来授课的,以前没少被前身捉弄,经常性逃课和迟到,久而久之,也就懒得再贯温彧了。
“反省完了没?找到自己位置坐下吧”低沉的嗓音,在耳畔想起。
温彧身躯一振,站立起来,眼看朱先生头也没偏的说道。
闻言,温彧低下头,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靠窗处,破天荒的拿出书带,翻开不知多少经过多少手的发黄书卷。
这时,一位少年举手,道“先生!为什么家长总说攻读诗书,考取功名,离开山寨?”
先生微微点头,摆手示意少年坐下:“山中妖兽横行,不时有兽潮妖灾侵袭凡人村庄,久而久之,凡人聚集建立山寨,成立猎妖队,以保境安民;州郡县城都有朝廷的衙门或者修仙门派驻守,要是能加入其中,就可以得到庇护。”
另一位少年举手,道“先生!山寨既然有猎妖队,且每次上山都能猎杀好多只野兽,怕啥妖兽?”
先生又道:“你们还小,不知道。上山猎杀的野兽,大多是凡兽,要是碰到那开窍大妖,猎妖队就难免全军覆没,若是山中一只开窍大妖带领群兽下山,就有可能产生兽潮,袭击附近村寨”
言罢,朱先生环视一众学生,转而笑盈盈地说道:
“据我所知,山寨近百年都没听闻过开窍大妖的存在。但也要居安思危,努力学习,日后出寨出息的可能性就越大,甚至考取功名后,才能更好的庇护山寨。”
少年们的耳朵都竖起来,不由的想入非,畅想功成名就、飞黄腾达的光景。
那最后一排靠着窗户的角落里,温彧翻阅完桌子上的书籍。
《礼记》《尚书》《周易》《论语》和《孝经》五部书籍。
“就学这五部书,能考的了功名啊!”声音虽小,恰在此刻寂静的课堂衬托下,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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