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从没有这么纠结过。

他此时正提笔给儒王写信,出了这么大事,于情于理都是要上报的。

虽然他已经决定将这次事故的责任推给赵青谷,但是怎么写让他犯了难。

他总不能直白的说,儒王,你儿子惹祸了等着掉脑袋吧!

报告朝廷他可以这么说,但是和儒王就需要修饰一下。

不然怕是朝廷还没收到信,他的脑袋就已经先搬了家了。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王德眉头紧皱,时不时动笔写上一两句。

他需要润色,既要把责任推给赵青谷,但是又要让儒王觉得自己卖赵青谷是无奈之举,自己已经尽力了。

不说让儒王记自己一个人情,起码也要让他不好意思在刁难自己。

写了又停,然后把已经写好的纸揉皱扔掉,反反复复多次,王德终于写出了最终版。

自己又再次看了一遍,王德皱着眉点了点头,确定了这次基本没有什么纰漏。

罚是肯定躲不掉了,但是能保住脑袋也就不算坏到极致。

将信装进信封,王德将侍从叫了进来。

“快马加鞭,今日内将这封信送到儒王府!”将信封递给那侍从,王德嘱咐道,“一定要送到!”

“是!”侍从低头接过信封,退了出去。

呼口气,王德看着窗外的雨,心中无比的惆怅。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正在王德感伤的时候,一名吏卒走了进来,“大人!城内的骚动已经压住了,衙门那里的收尾工作也基本完成了!”

“嗯,”王德转过头,“查到是什么人干的了吗?”

“还在查,但是已经确定了几个目标!”那人上前一步,双手将一张叠好的纸交给王德。

纸张展开,王德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最上面上面写着几个平时和他极不对付的几个同僚,这些王德不在意,他觉得那些人没这么大的胆子。

真要是最后被查到了,这可就不是掉脑袋那么简单的事了,怕是整家人的脑袋都保不住。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写在最后的三个势力。

往生堂,昭国,月影楼。

将纸张放在桌子上,王德坐下,捏着下巴思索着。

首先说昭国,这是可能性最大的。

自从安国和昭国开战,昭国就经常派人来安国的地盘搞事。

不是烧个储粮的仓库,就是杀几个不在高位的小官,这么多年虽然事情做了不少,但还真没做出什么让安国伤筋动骨的事。

这次的事情说不定真是他们做的!

怕是蓄谋已久了!

这要排在第一位!

再说往生堂,王德觉得可能性不大。

虽然这几年往生堂和昭国交好,在安国动作不少,但无一例外都是刺杀几个人,不过他们比昭国的人有出息,但凡来杀人,都不是品级太低的,而且极少失手。

向来只听过往生堂杀人,什么时候往生堂要救人了?

还是这种大子儿拿不出几个的群体,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往生堂应该不会做。

这个基本可以不用考虑。

最后是月影楼,王德只是思考了一下,便觉得不可能。

说到底只是一个情报组织,而且这些年月影楼一直都保持中立,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打探打探情报还行,但这么大的事,想必他们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实力!

王德正在思考着,接下来重点往哪个方向调查,一直站在下方的吏卒又开口了。

“大人,那咱们现在要派人去支援赵大人吗?”

突然被人打断了思绪,王德皱了皱眉,“现在距离赵大人出城过去多久了?”

“距离赵大人出城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那差不多了...”王德算了算,觉得现在出发,估计找到赵青谷也要下午了,到时应该打也已经打完了,“派人去吧,让他们路上不要偷懒!”

“是!”那人抱拳之后就下去安排人手了。

“唉...”王德再次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此时雨已经停了,太阳一点一点慢慢钻了出来,阳光照在王德的脸上,却照不开他心头的愁。

...

三日后。

广安城。

作为安国现在的边境城市,广安距离昭国仅隔一百五十里。

这里是防守昭国突进最重要的城市,近几年征募的所有兵力基本都驻扎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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