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郑岳皱眉,“是哪位?”
郑焕摇了摇头:“家父没有明说,我也不敢多问。不过,家父曾告诫我,不要轻易招惹那位宅主人。”
幽静的院落中,一众客人已经自行离去。独留下主人与那少女,一时间寂寥无话。
少女捏着长袖,不时瞥向自家主人,眼里都是纠结。
“娘子…那一位怕是…”
小丫头服侍在一旁,努力鼓起勇气,想要告诉自家这位主人残酷的事实。
“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那个人肯定是回不来了的,二十年啊,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菱儿,我把这宅子半卖半送给一个陌生人,你是不是很吃惊?”
话锋转的很快,菱儿都没反应过来,但是主人没有在意她的反应,似乎是自说自话一般的。
“你不知道啊…因为这个人真的不是陌生人啊…莫非是上天送来的巧合吗?”
主人望着一池残叶,眼中渐渐朦胧,竟是有些痴了。
都变了,大宋什么都变了,东京的杏花,樊楼的酒菜,再或者汴河上的货船沿街的小贩,竟没有不变的地方。
三十多年沧桑巨变,变法以前所未见之巨力席卷天下。
朝廷一面快刀斩乱麻,一面拉拢摇摆不定的中间派,今上锐意进取而不失仁政,刚柔并济。
又有朝堂诸相公辅佐于侧,民心可用,军心可用,士人之心归附!
大宋一改积贫积弱之象,西北征夏如秋风扫落叶,西南平交趾似轻拂履上尘土。即便是北方的大辽,也只能战战兢兢,将燕云双手奉上。
到了这时候大宋国的百姓们才知道,原来中原汉儿竟然还有如此的威武!大宋兵锋所指也能无所不利!
“转眼竟有三十年了。”
延安府某处
抓着酒碗的老汉满是感慨,他一脸的褶子,好似黄土高原上的的沟壑纵横,一眼看去似乎只剩下蹉跎半生留下的沧桑,唯独那双眼睛,明亮的胜过天上的星子。
“是啊,三十多年过去,变法终究证明了一切,那人没错啊!”
坐在他对面的老汉同样感叹,这两人相貌仔细一看竟有七分相似,只是后面这位略显富态,脸上褶子少些罢了。
咕嘟咕嘟…老汉一口气把碗中浊酒灌下,咀嚼了酒液中没滤干净的酒糟沫儿,用粗布的衣裳袖子擦了嘴。他望向西北方向,双手做弟子礼,眼神幽幽。
“那人走了二十年了,他留下的难题我兄弟俩还是没破,也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向他请教的机会。”
“会有的,兄长与我受那人点拨,才知晓知行合一的大道,那人大才,虽天下之大也可去得,他想回来也没人能拦得住。”
“那若是…若是他不…”
话说到半截,便没了音讯。
两人就此沉默,小小茅舍中一时再无半点声响。
“辛赞求见二程先生!”
草庐之外一个中年人长揖到地,一张方脸上满是向往,以至于满身疲惫都弃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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