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当晚文星就去找石家诚。石家诚不在家,他的弟弟告诉她,哥哥没有回来,在县城的一家工厂上班。
怎么?石家诚不补习?上班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文星心急火燎地找到叶绵,她急于想知道真相。
叶绵也同样大吃一惊:“你竟然不知道他们去工厂上班?这太奇怪了,难道他们也瞒你吗?”
文星更加心急,从叶绵的话中她听出有点不妙,忙问:“他们?谁和石家诚一起去?”
叶绵把李佳音和石家诚以及自己去应聘工厂的事说了,文星有点不相信李佳音会这样对待朋友。可是,石家诚为什么不给自己写信说说,难道也默认了吗?文星心碎了,自己一向信任的朋友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真叫人无法相信!
她想明天就到县城去找石家诚,转念一想,见到他该说什么呢?石家诚曾经对自己许诺过什么呢?没有!石家诚曾经说过要和自己长相守吗?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他的默默关心和帮助罢了。我又怎能干涉他的选择呢?等他回来看他怎么跟自己说。
等到年三十晚,只有王秀秀回来,她告诉文星,石家诚和李佳音留在工厂里加班,今年春节就不回来了,这是工厂的惯例,新入厂的工人第一年都要留在厂里加班的。文星问王秀秀,石家诚是否叫她带信或捎什么话给她,王秀秀说什么也没有。弄得文星更加闷闷不乐,更加证实了叶绵的话。
文星度过了一个最无聊的春节,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觉得春节没意思。
李佳音和石家诚始终没有回来,文星觉得在家待着实在没意思,就提前回校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悄悄地走。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仅相隔半年,她们都变得好像特别成熟,个个都显得心事重重,在一起好像也没话可说,难道十几年的友谊就这么不经时间考验吗?文星觉得有点悲哀,人真的那么容易变吗?
由于心情不好,开学好长时间文星还显得郁郁寡欢,林越和吴心意也觉得纳闷,一向爱说爱笑的文星是怎么啦?从家里回来就变成这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她,她总说没事,她们就不再追问,只是更关心她。
文星还继续去做家教,这个学期也许比上学期更艰难,不管愿不愿意也得去。从家里出来时她只带了车费。当时,父亲把100元钱递给她,她没要,说自己上个学期还剩一点,够用的。最后,父亲说:“缺钱用时吱一声,我就是借也要寄给你,该用的还要用,不要太省了,委屈了自己。”望着父亲日益衰老的样子,文星、觉得鼻子酸酸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忙碌时文星好像把一切都忘了,可是静下来时她总不由自主地去想石家诚,他为什么那么薄情?那么善变呢?转而又想,自己又能给他什么呢?只有拖累罢了。而且,自己对他关心不够,他考不上,心里肯定不好受,自己也只能安慰几句,也许没说到他的心上。唉,也许是命中注定,缘分到此结束吧。文星经常陷入内心的矛盾中,对人生多了几分无奈。
一天,她收到石家诚寄来的钱,她以为他会写信给自己,可等了两个星期也没等到他的信。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认为自己只缺钱?即使自己缺钱,也不该轮到他寄的。既然他已心有所属,何必再这样做?自己不能用他的钱。于是,她到邮局把石家诚寄来的钱如数寄回给他。
石家诚对自己进工厂的内幕一无所知,认为自己考得好而被招进来,他很想把这一消息告诉文星,可又不知怎么说。文星一直希望自己也考上大学,自己这样半途而废,岂不辜负她的希望?他本打算趁放假等她回来,再跟她好好解释。哪知,春节自己又不能回家,见不到文星;又想等开学了再写信给她,她会谅解的。
他估计文星开学到校后,就把一封信和300元钱,托李佳音到邮局寄给文星,因为那天他上班,离不开。
李佳音把300元汇给文星,但她没有寄信。她把信收起来,带回宿舍偷看,信里石家诚向文星解释为什么进工厂,希望她原谅,还向文星表露爱慕和思念之情,并说如果文星接受他的感情,希望不要拒绝他的帮助。
李佳音看完之后就一把火烧了信,之后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动声色地观察石家诚的反应。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佳音就偷偷地喜欢上石家诚,但是文星却夹在中间。文星样样比自己出色,相比之下,她自叹不如,也就把这份感情埋藏起来,希望让时间把它冲淡,希望有人来代替石家诚。本来,如果石家诚和文星一起考上大学,李佳音也就绝了这份心思,可是,石家诚偏偏和自己一样落榜了,真是天赐良机,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石家诚亲口向自己表达爱意。
当她知道石家诚又去补习时,曾经暗暗着急,差点也跟着去报名,她怕又一次失去机会。后来石家诚不补习,回家来了,她暗暗高兴,努力创造和石家诚在一起的机会,但她做得不露痕迹,不让石家诚发现,否则会适得其反。正好,县城有工厂招工,她舅舅正好是厂里负责人事的,她就去走后门,让舅舅把石家诚和自己招进工厂,考试只是个形式。
至于可怜的叶绵,她也曾想过要帮她,可她害怕和叶绵在一起,行动不方便,会破坏自己的计划,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石家诚什么也不知道,他万万没有想到,作为文星好朋友的李佳音会这样对待朋友。他以为李佳音已把信寄出,就度日如年地等待着文星的回信,希望经过痛苦的煎熬之后会等来幸福的结果。等了一个月,等来的却是文星退回来的钱,这就意味着文星拒绝他的感情!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简直有点受不了,他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李佳音一直留意石家诚的变化,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是她所期望的,她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在她的一再追问下,石家诚把真相告诉她。李佳音听说后,假装露出惊讶的样子,说:“她怎么会这样对待你,太无情了!”
石家诚替文星辩解:“也许文星误解了我的意思,可她也该写封信给我呀!”
“就是,她应该写封信给你!”李佳音附和着说。
“或许过段时间她会写信给我的!”石家诚还抱一丝希望.
“写信给你?别做梦了!你想想,大学里有那么多出众的男生,文星早把你给忘了!”李佳音不屑地说。
“不会的,我了解她,文星不是那样的人!”
“你了解的是过去的文星,现在的她你了解吗?人是会变的!”
石家诚无话可说,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李佳音又安慰石家诚:“别难过了,你还有我呢。”
“你……”石家诚表情复杂地看了李佳音一眼,没有往下说。
“对,我会经常关心你,照顾你!”李佳音热情地说。
石家诚好像没有听见,只顾低头坐着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对李佳音说:“我们去看王秀秀,很久没去她那里了。”
李佳音立即响应,两人就一起到王秀秀的小裁缝店
王秀秀见到他们,非常高兴,热情地招呼他们,停下手中的话来和他们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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