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刚睡了个好觉,虽然昨天科研方面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但作为一个奋斗了十几年的技术人员,他自然知道存在问题才是常态,解决问题则是偶然性事件。

区区一点瓶颈期算什么大事,好好休息,正常生活才是第一位的。没有良好的精神,又拿什么去处理问题。

他满意地完成了自己的心理建设,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精神上的宽慰,所以赵成刚努了努力,睁开了双眼。

奇怪,窗帘的缝隙中并未透进天光。

赵成刚伸手到床边的矮柜上,一把将闹表抓了过来。表盘上秒针在抖抖嗖嗖地爬行,时间指向八点二十三分。赵成刚脑海中的睡意一下消失无踪,他一骨碌从床上弹了起来。

三月的东都,早上六点多钟就能见到太阳了,如果是早上八点,不可能外面一点天光都没有。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赵成刚自己睡了一整天,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多。

腹中传来的一阵阵抽搐般的饥饿感似乎也在佐证着这个论断。

赵成刚冲到窗户边,一把将窗帘掀起来,外面早已夜幕降临。楼下的主干道上时不时跑过一辆摩托车,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车头大灯发出刺目的光芒,照得赵成刚一阵目眩。

本就没来得及戴好眼镜,现在被楼下车灯一照,赵成刚更加觉得视线模糊,他有些愤愤不平地将遮光窗帘重新放下,遮住了室外的噪杂。

“我最近这么累吗?居然不知不觉睡了一整天?”赵成刚的脑子充斥着疑问,以至于没有特别注意室外的细节——如果是晚上八点,那么最少街道上的路灯应该亮起,而不是这么黑漆漆的需要路上的车辆开着大灯照明。

紧接着,赵成刚脑子里冒出来一件事情:原本和楼下老王约好的辅导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自己这么一觉睡到晚上基本就是爽约的节奏。

说到做到,言出必行是赵成刚的信条,带着一股子知识分子的执拗,他不允许自己在毫无预告的情况下就放了别人鸽子。

所幸时间并没有太晚,之前和老王约好的辅导时间是每次一个小时左右,现在赶过去刚好能够在小学生上床睡觉的时间点前完成辅导。

飞快地换好衣服,赵成刚跑去狭小的厨房,抓起冰凉的馒头快速啃了几口,然后按了按自己的肚子,感到饥饿感得到了少许缓解。

他从书柜里找出来了一沓稿纸和一支水笔,打算用来在辅导课上验算题目。随后他顺手扭开一旁的房门就走了出去。

“前两天四楼的周大妈也在打听,说是她孙子也想找人辅导一下功课,我是不是应该去想办法搞一块小黑板,让两个孩子一起上课……”赵成刚满脑子念头往出蹦,下意识地往着楼下走去。

来到二楼走道的时候,赵成刚终于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栋居民楼其实已经非常老旧了,根本谈不上隔音什么的要求,平时就算待在房间里,也能够听得到左邻右舍的电视声、吵闹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如果走在楼道之中,还能看到各个房间透出的灯光,屋子里的声音会变得更加清晰。

而今天的过道怎么这么安静?半点声音也没有,甚至本应从房门中透出的灯光也消失不见,只有过道天花板上悬挂的几盏老旧灯泡,默默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芒。

赵成刚停下了脚步,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手表上的时间指在八点三十一分。

这个时间正是电视节目精彩的时候,各家各户总会传出欢声笑语,偶尔还有被惩罚不得看电视的孩子,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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