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炷香时间,朱橚二人驾车到了流民聚集之地。

“少爷,到地方了。”小猴子勒停马车,掀开马车帷裳的一角,对着朱橚恭声说道。

朱橚闻言从马车上下来,入目景象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废弃的城隍庙外墙上倚着躺着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男女都有,但却清一色全是老人,一个年轻人都没有,这要不是看着他们身旁放着的是竹篮和柴刀,说他们是乞丐都不为过。

朱橚向小猴子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先不要将粮食拿出来,随后向一位年纪看起来有七十多岁的老者打听。

这时代的人都操劳又吃不饱,能活到七十岁的人少之又少,这位看起来七十岁的老者可能实际只有五十上下。

“这位老丈,烦请问个路,此地是何镇甸?离应天还有多远?”朱橚虽然未出过皇城,但也知道在外行走不能把真实意图显露出来,便装作问路的。

老者听到有人唤他,费力睁开浑浊的眼睛,望向朱橚,刚要开口,吐出的却是“嗬~嗬~”的刺耳声音,朱橚一看便知道是太久没喝水也没说话,嗓子干哑了,连忙转身从马车上取下水袋,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打开喝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多谢小哥,此地十里镇,离应天还有十里不到,小哥是去应天探亲的吧?”

朱橚一听,倒是好奇道:“老丈怎么确定在下是去应天探亲?就不能是去应天城做买卖的吗?”

“小哥说笑了,就您身上这身衣服,可不是商人能穿的。”老者笑道。

“哦?”朱橚一愣,突然想起来自家老爹的重农抑商政策,商人只能穿布制衣物,反倒是农民可以穿纱绢布,自己身上这身衣服虽然是特意挑的简便衣物,但是毕竟是皇宫里的东西,好歹也是丝绸织物,便是寻常人家都不一定能用上更别说重农抑商政策下的商人了,想通了这一点,朱橚不免有些脸皮泛红,不好意思道:“是在下孟浪了。”

为了转移话题,也为了套老者的话,朱橚假装上下打量老者及其身后其他流民,随后装作不经意问道:“老丈,这都晌午时分了,你们不回家纳凉,怎么都聚集在这城隍庙前?”

老者一听,叹气说道:“家?哪还有家啊?我们这些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啊。”

“无家可归?老丈此话怎讲?”朱橚本就是想打探具体情况,故而继续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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