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又怎么会被联合反杀呢。

可惜,他这个皇弟,只学到了皇贵妃的皮毛,又贪生怕死,否则,这天下之位,哪有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什么事呢?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可笑的是你们母子,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们真是一样歹毒,下场又一样悲惨,真是因果报应。”

他说完,出了内心憋了多年的恶气,愉快地离开了天牢。

临走前,下令道,“凌迟处死,死后火烧,挫骨扬灰。”

跟在他身后的内监总管王锦闻言,眉头都没动摇,立刻就领命称是,表示一定会将这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文慎知闻言,愤怒地喊道,“好!今日我被凌迟,明日就是你被砍下头颅的黄道吉日!你的好儿子们各个都想反了你,你以为你藏起来六……”

他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他被眼疾手快的内监总管王锦点了哑穴。

皇帝出了天牢,回去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就去上早朝了,或者说是午朝。

而黎明之前,在京城官道与云县官道发生的铁马金戈的交战,竟然连个浪花都没有激起,除了少数参与到清剿反贼的重臣知晓,其余朝臣,只觉得风平浪静。

虽然五皇子早朝时,在宫门口发疯,说庸王要谋反刺杀皇帝,但是,五皇子的言辞,被大部分朝臣直接当耳旁风了。

而五皇子被押入宫中,直到午朝都没有出宫,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原本对五皇子言辞将信将疑的朝臣,也彻底不信邪了。

自从【通敌叛国案】之后,庸王和五皇子都被勒令停止参与政务,重新上学,午朝与他们无关。

五皇子在皇宫的某个空置宫殿内,坐如针毡。

而庸王则照常去了国子学,面上风轻云淡,但是,当他得知早朝虽然延迟,但是,正常举行了。

而他被他借刀杀人的五皇子,被请御前内监入宫中,五皇子入宫之前,还在宫门口大肆宣扬‘庸王意图谋反’,这样的消息,怎么能让庸王真的保持冷静,有心在国子学玩读书的把戏。

按照他的布置,不应该如此!

庸王坐在课堂内,却已经是魂不附体了。

他重新复盘了这次的行动,确保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把柄,露出任何马脚,才稍微心安了一些。

不论谋划有没有成功,只要他还能置身事外,就算是赢了。

他忍耐到了国子学下学,还带着课业和秦夫子探讨了一番,才准备打道回府。

秦夫子是皇帝为他钦点的夫子。

他每日来这里,接受秦夫子教授诗赋和杂文。

不得不说,他的表面功夫做得相当到位。

负责观察庸王的秦夫子,看着庸王离开的背影,不得不感叹,庸王的隐忍心性,非常人所能及。

庸王感受着身后传来的视线,内心的黑泥翻滚得更加激烈了。

他现在不论走到哪里,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他连吃饭喝水都不得安生了。

他就快要发疯了。

要是这次计谋成功,他就能摆脱这样的人间地狱,但是,他偏偏失败了!甚至连五皇子那个碍眼的蠢货,都没能铲除,他不甘心!

庸王坐在马车内,闭着眼睛,脸上浓重的戾气,让他看起来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就在马车路过繁华街道时,被拦住了。

拦住庸王马车的是来自宫中的内监,庸王见对方很眼生,不好确认对方是不是皇帝的心腹,但他还是表现出了他在外时温润谦和的形象。

即使内监的态度恶劣,他也照单全收,按照对方的意思,改道,入宫。

一入宫,他就发现,内监带他前往的方向不是御书房,他心下戒备,可惜跟随他的心腹全部被拦在宫门外。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前面的方向是夹城北墙正中的方向,他只觉得奇怪,就算这内监不是皇帝的人,也不应该往此方向走。

再往前走,就到重玄门了,而重玄门正对着玄武门。

正当他抬头时,却见重玄门巡视楼墙廊上,竟然站了两个人,即使隔着这么远,仅凭他们的身形,他也能认出他们是谁。

是皇帝和五皇子。

见此,庸王的心彻底冷下来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庸王跟着内监,亦步亦趋,上重玄门楼墙长廊,他到了皇帝跟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磕头。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冷淡地看着庸王跪拜的姿势,没有令其平身,而是说起了皇宫的宫殿布局,将沿中轴线对称,左中右三路的设计理念和用意,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完见庸王和五皇子都一脸浮于表面的受教表情,转而继续说大晋王朝,建国定都至今的艰险和苦难。

庸王已经跪得膝盖发麻没有知觉了,但也只能继续忍耐着,听着皇帝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那些老掉牙的历史事件。

他大概知道皇帝的用意了,他当即顺着皇帝的意思,磕头请罪,“今日听父皇一番教导,儿臣胜读十年书,我朝发展至今,能有如此繁盛的局面,脱不开先皇们和父皇的辛勤治理,父皇日理万机,十分不易,儿臣惭愧,儿臣作为兄长,竟不能以身作则,主动与五皇弟化干戈为玉帛,实在有违父皇和夫子的教导。”

他说着,看向站在皇帝身后,对他吹胡子瞪眼的五皇子,微微一笑,“五皇弟,不论往日你我有何误会,都是为兄的不是,今日在父皇的见证下,为兄真心实意地向五皇子赔不是,只希望日后我们都能兄友弟恭,就算不能为父皇分忧一二,也不能让父皇分心处理我们兄弟之间的心结和误解。”

他的语气诚恳认真,甚至眼神还带着期待的色彩,看着五皇子。

而五皇子却受不了了,他当场发作了。

他指着庸王的鼻子,“你他妈真能装!明明就是你诡计多端,陷害老子,现在还敢在父皇面前装模作样,呕!恶心死人了!还兄友弟恭?老子要是今日信了你的邪,明年的今日,老子坟头草能长得比老子还高!”

明明骂人的是他,他却骂到最后崩溃了,“你简直不是人!平时诬陷老子一些没头没尾的破罪名就算了,现在连谋反的名头都想安在老子头上,今天,老子不打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庸王从始至终都包容地看着五皇子,五皇子越是发疯,他的神态就越是宽和大度。

将五皇子衬托得像是一个疯子。

即使五皇子,挥起拳头准备揍他时,他也依旧跪得方方正正,表情谦和,只道,“五皇弟,你误会了。”

等发狂想要袭击他的五皇子,被内监制止住后,庸王继续微笑着劝解对方,“五皇弟,你说的谋反又是何事?为兄如今一直都是国子学和庸王府,两点一线,对朝中之事,知之甚少,若是五皇弟提的是当初因罪臣李郎中引出的【通敌叛国案】,那为兄只能说,你我二人都是受害者,五皇弟,为兄怎么会无事诬陷你,此与为兄无益,与家国无益,既然是无益之事,为兄又怎么可能会浪费心神,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五皇子看着对方从容应对的样子,拳头更硬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庸王,“呸!你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你以为就算你插两根葱,就能装象了?就算是老三和老四继任,老子都服他们,但是,你,老子只想弄死你!”

庸王皱起眉头,“五皇弟慎言!你今日冒犯为兄,为兄可以不计较,但是,父皇正值壮年,作为父皇的儿子们,我等需要做的就是为父皇分忧,而不是争权夺利,更何况,你猜忌指责为兄便罢了,怎么将三皇弟和四皇弟也扯进来……”

他深深叹了口气,“五皇弟,不若从明日起,你便随为兄前往国子学,温故而知新,待日后学有所成,好为父皇分忧。五皇弟,你以为如何?”

五皇子用余光扫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父皇,再看看眼前装模作样的庸王,他忍俊不禁,笑出声,“哈哈,好,说得好,庸王,算你厉害,老子没话说了。”

内监见他已经平复了情绪,便放开了对他的挟制。

就在那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五皇子举起拳头,一个跳跃,重拳出击,重重地砸在庸王脸上。

右拳落,左拳起。

几个呼吸间,已经将庸王打得鼻青脸肿。

庸王双腿发麻,躲不开,只能用手去阻拦,但是,对方出击太过突然,太过迅速,他竟然一时间,没能反抗成功,被打得断了牙齿,整个人歪斜软倒在地。

内监这才如梦初醒地上前,制止住五皇子。

五皇子眼神依旧凶狠,恨不得当场将庸王杀之而后快。

皇帝看完全程,这才出言,对五皇子冷漠道,“堂堂一个皇子,言行粗鄙,成何体统,滚下去,将《礼记》抄万遍,禁府三年。”

五皇子,听到抄万遍的时候,震惊了!!

就算给他三年,不眠不休地抄,抄断手了,那也抄不完啊!

五皇子立刻就滑跪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他的人生格言。

他立刻抱住皇帝的腿,哀嚎,“父皇,儿臣知错了!不要啊,不要抄万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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