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和沾大方向沈佺期介绍:“这位是我的友人,幻术师果儿,贸然携友前来,还望沈舍人莫怪。”
沈佺期爽朗一笑:“天下至乐莫过于交友,能与贵友相交,乃沈某幸事。”
话毕,沈佺期更是亲自烹茶,热情地邀薛和沾与果儿品尝。
又与沈佺期聊了几句诗,薛和沾放下茶盏,肃色道:“沈舍人,薛某今日前来,实有一事相询。”
沈佺期正色:“少卿所询何事?”
“沈舍人可有一好友,名唤顾冰之?”
听薛和沾提起顾冰之,沈佺期爽朗一笑:“冰之乃沈某挚友,沈某与他兴趣相投,引为知音。”
薛和沾眸色沉肃:“沈舍人可知,顾冰之已于前日深夜被歹人所杀,昨日尸身从慈恩寺塔九层塔顶跌落……”
沈佺期闻言,神色骤变,眼中难掩震惊与悲痛:“什么!?冰之被杀!?这不可能!”
果儿观察着沈佺期,直觉他眼中悲痛不似作伪。
薛和沾语带歉意:“沈舍人节哀。顾冰之一案现由大理寺查办,薛某听闻沈舍人与顾冰之私交甚笃,特来询问与顾冰之有关之事。”
沈佺期拍着几案,声音沉痛到有些哽咽:“冰之……冰之!是我害死你了啊!是我……”
薛和沾虽已猜到他话中之意,还是佯作不知,追问道:“你害了顾冰之?沈舍人何出此言?”
沈佺期长叹一声:“若非我赠冰之诗会名帖,邀他来长安共赴盛会,他怎会遭此横祸!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我害了他……”
沈佺期说着,两行热泪滚落,满面悔恨。
薛和沾闻言不由轻叹,安慰道:“沈舍人切莫因此自苦,上官昭容的彩楼诗会乃是天下文人翘首以盼的盛会,沈舍人将诗会名帖赠与顾冰之,足见你对他的情谊。真正害死冰之的,是那行凶的恶徒!”
沈佺期闻言,抬袖擦去面上泪痕,满眼愤恨:“少卿定要抓到那穷凶极恶之徒,以慰冰之在天之灵!”
薛和沾肃容道:“薛某职责所在,定当全力以赴。只是接下来的问题,还望沈舍人据实已告。”
沈佺期郑重道:“沈某知无不言。”
见沈佺期配合,薛和沾问道:“顾冰之来到长安以后,是否多数时间都与沈舍人在一起?”
沈佺期点头:“是。冰之初次来长安,我将他引见给许多志同道合的友人,只要得闲,我们便会一同饮酒谈诗。”
薛和沾又问:“顾冰之与这些人相处的如何?沈舍人可曾听闻顾冰之与人发生过争执?”
沈佺期坚定地摇头:“冰之才学出众,为人和善,大家与他相交甚欢。我不曾听闻他与人起过争执。”
薛和沾微微点头“顾冰之遇害前几日,沈舍人可曾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沈佺期皱眉回忆:“我并未发觉冰之有何异样,前日他还曾来寻我,只道得了一个好句,邀我共品。但我当时奉上官昭容之命,前往修文馆议事,便约他改日再谈。”
薛和沾追问:“他当时情绪如何?分别之时可曾告知你要往何处去?”
沈佺期想了想,答道:“他当时情绪并无异样,因得佳句,十分雀跃,只说要先去独饮几杯。”
果儿闻言,想起那丝线上的酒味。也就是说,顾冰之辞别了沈佺期后,当真去饮酒了,且是在饮酒后遇害。但他当时是不是“独饮”,还尚未可知。
果儿思索间,薛和沾又问沈佺期:“那敢问沈舍人,前日夜里,顾冰之遇害之时,舍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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