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眸光骤冷,缓缓倚靠于床边,目光如刃,直射向宁浩然,语调冰寒刺骨:“圣人骨既已落入你手,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宁浩然归家月余,对原身这十年在宁王府的孤苦无依,未置一词,仿佛皆与他无关。

而今得知原身无法踏上修行之路,体内竟然蕴含圣人骨,回来之后脸上流露出的唯有贪婪与冷漠。

“你——”

宁浩然惊愕之余,怒意涌上心头,脸色铁青一片,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缓缓开口,试图以理服人。

“川儿,你需明了,在这强者为尊的大夏皇城,若无修为傍身,便是自绝生路。我之所为,皆是为了让你能依仗宁云之势。这一切,都是为你好!”

“哈哈!”

宁川的笑声突兀而狂放,他猛地掀开被褥,胸膛上斑驳的血迹,鲜明而刺眼。

他怒目圆睁,字字如刀:“为我好?在我命悬一线,只因你们贪婪的取骨之时,你可曾有过片刻的犹豫?是否曾想过我是否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为我好?圣人骨,乃我身体的一部分,是我命运的枷锁亦是恩赐,你们取它之前,可曾给予我分毫的尊重与商议?你们诱我入祠堂,趁我不备,行那掠夺之事,这便是你们所谓的‘好’吗?”

“你们可知,这十年边疆征战,我在宁王府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

宁川的反问如同锋利的匕首,直刺宁浩然的心脏。

宁浩然一时语塞,只能无力地指着四周的奢华装饰,试图辩解:“川儿,你看这满屋的雕梁画栋,宁府给予你的,难道还不够吗?”

“至于那圣人骨……不过是怕你年幼无知,恐你难以接受,故而未曾与你商议……”

宁川挣扎着从床榻上站起,身形虽颤,但目光如炬,直射宁浩然。

他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义父!!!你的虚伪,让我恶心!恶心至极!!!”

言罢,他猛地一脚踹向远处的衣柜,柜门轰然洞开,内里空空如也,显得分外刺眼。

“睁开你的双眼,好好看看!这,这是我的房间吗?你们回来月余,可曾有一次踏入我的住所,询问过我一丝一毫的冷暖?”

“至于那圣人骨,你又如何断定我会拒绝?你,何时真正了解过我的心意?”

“来人!即刻将照料宁川不周的奴婢拖出去,重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宁浩然怒不可遏,未曾料到府中竟有人胆敢欺瞒于他至此。

“王爷息怒,此时夜深人静,恐惊扰了府中安宁……”门口的老仆匆匆步入,声音压得极低,试图劝解。

“嗯?!”宁浩然猛然转向老仆,大喝道:“你亦难辞其咎,同去领受二十大板!”

言罢,室内一片沉寂,只剩下宁浩然沉重的呼吸声。

片刻后,他缓缓转向宁川,语气中多了几分歉意,“川儿,此番确是我们疏忽,但你要明白,我们之所以奔波在外,皆是为了平息大夏的动荡。这,也是我对你父亲许下的承诺。”

宁川背靠墙壁,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瞬间脑海中一阵动荡!

他猛地摇了摇头,暗中默念:不可再被表象所惑,他不是你的生父,他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不想亏欠你!

“倘若命运予我转机,让我得以续修之路,又将如何?”宁川平静的问道。

宁浩然心头猛地一震,恍然大悟——这小子,自始至终所求,不过那圣人遗骨。十五载养育之恩,竟抵不过一块圣骨的诱惑,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原本的愧疚荡然无存。

“你……”

宁浩然语气复杂,既有痛心也有愤慨,“我视你如亲子,你明知自己身负绝脉,无法踏足修行之路,仍念念不忘那圣人骨?”

宁川直视宁浩然,毫不退缩:“归还于我,那是我应得之物。”

“川儿,你怎可如此执迷不悟!”

宁浩然的声音在屋内炸响,如同夏日惊雷,震撼人心:“十九载春秋,你灵气未启。二十岁前,若不能灵气液化成灵元,便是终生无缘修行之路。你还要坚持这虚无缥缈的梦吗?”

此时,夏素终于按捺不住,温婉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试图平息这场风。

“川儿,过往种种,确是我等之过。但云儿既已承蒙天命,融合了圣人骨,你又何必再强求?放下执念,宁家,永远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她的话语中满含温柔,却也难掩对宁川此番行为的意外与不解。

在众人眼中,素来自卑内敛的宁川,竟因一念之私,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执拗,令人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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