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出租屋里,曾有着一个孩子最为淳朴的梦,梦里一家人待在一块,幸福快乐。
袁听海有一刻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身体里潜藏的事物,在身体受到生死危机刺激的时候,不似幻境,而是确确实实的记忆。
元吉独守在空房里,紧紧抱着怀里的布偶。
外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年幼的他不懂,不懂为什么先前一家人还吃着菜,下一秒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的耳边,母亲声嘶力竭地诉说生活的种种不幸,父亲述说着生活的种种艰辛。这个名为生活的怪兽,将他们变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
他环抱着膝盖,看着外面昏暗的光亮,一滴滴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爸爸妈妈,不吵了好不好。”他抽泣着朝他们说道,却未曾博得他们一眼的关注。
他的细微言语淹没在了他们间的推搡,瓷碗破碎的声响中。墙上歪歪斜斜的影子像是两只怪兽。
在他瞪大的眼眸中,他们朝他恶言相向,将他再次关进了房间。后来--父亲摔门而出,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将全家福中男人的脸撕掉,自此酗酒,变得常常夜不归宿。
他蜷缩在房间的角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连带着他所憧憬的幸福一起,葬送在这狭隘的两室一厅。
......
袁听海坐着修着小车,他跟元吉说了他是从隔离区里跑出来的。这样两个人都有了彼此的秘密。
他看向那一张按在透明板下的照片,照片里的孩子开心的笑着,夫妇的合影也十分的和谐。
这是很平常的一张全家福合照,但元吉似乎把它看得很重很重,当他想拿出来看看的时候,他一下子冲过来捂住。
只有那一刻,袁听海觉得元吉像是诚心诚意的为自己活着。
他转过头看向元吉道:“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郑怡姐姐的?”
袁听海见他有些防备,他连连摆手解释道:“我是他的表哥,别老把我想象成坏人啊。”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家里人都很担心她。”
元吉紧张的问道:“郑怡姐姐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嘛?”
袁听海点了点头告诉他说:“我们只知道那天她去了驾校,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元吉听后有些难过的低下头,片刻后他迟疑道:“我和姐姐是在驾校认识的,我去找康德叔叔,正好那个时候姐姐也在那里。”
“姐姐很漂亮,好多人都围了过去,我看不到她,康德叔叔就把我抱了起来,然后喊姐姐过来......”
袁听海眉头紧锁,他没猜错的话,康德就是郑怡的驾校老师。
元吉正要接着说时,房门被一下子推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领着三四个警察站在门口。
男人指着元吉喊道:“就是他!我儿子最后离家的时候就说要去找那家伙玩!”
元吉明显是被吓到了,一脸无措,紧紧抓着袁听海的手。
男人依然不依不饶地喊道:“就是这个贱货的孩子,就是他害了我家的小胖,这个扫把星!在他身边的人全都倒了十八辈子的霉!这孩子怎么不早点去死啊!”
“杜先生请您冷静点,我们还不确定罪犯是谁,况且那孩子有不在场证明。”
“怎么可能!他的老师,他的同学那么多人都被车撞了,你跟我说我家小胖和他没关系?”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警察。
“杜先生!”带队的王阳贵低喝了一声,“我想和这孩子单独说些话,请你先移步到外面。”
他让下属拉着神情激动的杜思明远离了些元吉,对方依然不时回头碎碎骂着,“贱种!”“赔钱货。”
元吉被吓得没敢吭声,这个时候是和外人没什么区别的袁听海挡在了他的前面。
王阳贵朝袁听海点头致意,他看向袁听海身后畏畏缩缩的男孩,“小朋友,你家里人呢?”他朝元吉说话,发现了这孩子眼底里深深的恐惧。
元吉低着头麻木道:“妈妈,我妈妈她晚上要很晚才能回来,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
“嘶—啧…唉——”王阳贵头疼的用手揉了揉脸。
他看向身后吵吵闹闹的杜思明,大骂了一句,“你丫的别嚎了!”
王阳贵再次转头看向元吉,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笑眯眯道:“小朋友不怕,这颗糖的糖纸能带来好运可千万别扔了。”
见他接过,他无奈的下达命令道:“把这孩子也带回警局吧,做完笔录就赶紧送回来。”
王阳贵瞅着袁听海,房门外传来清晰的警笛声,警员拉着元吉的手向外走去。
眼见他们即将上了警车,袁听海朝王阳贵说道:“我和这孩子熟,我也跟着去吧。”
哪料到立刻就有人反驳,抵制他的举动。
“我说你能不能别多事,这孩子明显是没人要的,你装什么好人!”杜思明指着袁听海鼻子骂道。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