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泽良得知自己的病好不了的时候,便开始对自己的老婆孩子作起了安排。
“我这个病也是没得办法治了,等我死了,你还是留在这里,这些娃儿还要靠你照顾。如果你觉得你一个照顾不了,你可以招户上门一个人来帮你。其实,大妹也这么大了,还有份教书先生的工作,这个娃儿还是有责任心,你要是不招人,她也可以帮着你带大这些娃儿。还有……”黄泽良抓住来来回回忙前忙后的孔建云,一边有气无力地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交代着。
“哎呀,你别说这么多,你会好起来的,你安心治病,好好将养自己,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再说了,我谁都不找,我这辈子,就跟着你。”孔建云强忍着内心的煎熬,打断他的话,安慰着他,还想挣脱他的手。今天是黄泽良39岁生日,好多亲戚都来了,她要赶着做饭。他们那里,男人的生日是过九不过十。亲戚们过来,一来是给黄泽良过生,二来也是看看他的病情,见见面,眼看着人就快没了,于情于理,做亲戚的,都应该来看看瞧瞧。
“哎呀,你这个婆娘,就是有这个毛病,老是爱插话,你让我把话说完你再说,好不好?老子自己的病自己清楚,好不了了,不要你来哄我。”黄泽良有些生气,用手拍了拍枕头,激动地说道。
“好好好,你说,你说,我都听着。”孔建云赶紧停住话,坐到床边,做出认真听他讲话的样子。
“我不跟你说了,去,你去,把大妹和几个娃儿喊过来,还有你爸妈。”黄泽良挥了挥手,让她赶紧去叫人。
“哎呀,等吃完饭再说吧,现在快到中午了,客都在那等着吃饭呢,你把人都喊过来了,谁煮饭呢?你耐心等等,等大妹他们把饭煮好了来。”孔建云说着就要走开。
“ri妈你是不是觉得老子要死了,嫌弃老子,话都不听老子的了?”脾气一向温和的黄泽良破天荒地发了火,竭尽全力嘶吼起来,还把放在床边柜子上喝水的大搪瓷盅盅扔到孔建云身上。盅盅里面的水把孔建云的半截裤管都打湿了。
“你今天是发啥子疯?”孔建云把地上的盅盅捡起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哐”的声音。
他们的动静引来的众人,也包括几个孩子。
“怎么了?”黄玉风拿着锅铲,瑶拿着火钳,菊和梅一人手里拿着一把菜,齐拿着刚挑完水的扁担,贤抱着余。
“你们几个过来得正好,来,我问你们一件事。”看见孩子们都过来了,黄泽良又恢复了平静和一贯的温和,向他们招手说道。
“今天,趁着这些亲戚朋友都在,也好给我们做个见证。”黄泽良在床上撑着坐了起来。黄玉风赶紧上前用枕头在他腰后垫了点。
“我是个要死的人了,我死了,这七个娃儿中,只有大妹和齐要大点,其他的都还小,全部都丢给建云一个人,我也不忍心,瑶和余都还小,记不起啥子事,带去还能养得住,哪个屋头缺儿缺女的,可以带走。也给建云减轻点负担。”黄泽良环视了一眼众人,开了口。他知道,好多亲戚家里都没儿子,也有好几个亲戚家里没有女儿。他的眼光一直在这几家人身上扫来扫去。
“不,我们不走,呜呜,我们不走。”瑶和余一听说要把他们送人,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你又在发啥子疯,快别乱说了。”孔建云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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