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部愣住了,薛望瞪大了眼睛,第一次没有应诺去执行军令。

闻恕也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了,李云的这个军令,简直比他之前提的建议还要离谱。

“今年大旱,青州赤地千里,我徐州北部各郡,也多有灾情,如不是陶源无故侵我徐州,占了这淮安城,兄长也是要开仓放粮,救济灾民的。而今我等区区数千骑卒,守此古城实在力不从心,清江仓的粮食若是留给陶源那厮,他却不会理会我徐州父老的死活,今日开仓放粮,若是兄长在此,也必然赞成。”

李冬是淮安城的土著,虽然姓李,却不是大唐宗室子弟,甚至为了避大唐太祖名讳,将原来的名字“李东”改成了“李冬”。在李冬的印象中,他和他的祖辈都是伴着清江仓城那永远飘着一股稻谷清香长大、娶妻、生子,只是明明只隔着一堵不算厚实的墙,却也不曾吃到过仓城内的一粒米。

今天,一群打着“武宁军”旗号的骑卒进了淮安城,打破了清江仓城,未时,整个淮安各个坊市勾栏,便有士卒在张贴公文,旁边还有人给念公文,说要开仓放粮。

起初,李冬是不信这个公文的,凡大唐百姓,不拘男女老少、贫弱富强,可来清江仓城自取米黍,这话听着就像是在唬人,李冬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天上不会掉馅饼,更不会掉白花花的大米。

“恐怕发粮是假,征兵是真。”李冬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收拾着自己的推车,他在城里卖炊饼为生,一日不去勾栏叫卖,便要饿一日肚子,今天的炊饼卖完得早,他也要回家休息一会了。

“时辰尚早,要不,去清江仓看看?”推着自己的木车,李冬心里突然就起了这么个念头。

“只是看看,总不能这般不讲理。”想到这,李冬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李冬卖炊饼的勾栏离着清江仓不远,李冬推着车没走多久,就到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仓城城门,和他一样,探头探脑观望的人不少,敢走到仓城里面拉粮食的是一个没有。

看守仓城的士卒也不驱散这些围观的百姓,只是自顾自地站在城门旁。

仓城外,百姓越聚越多,终于,有混不吝的出头了。

“一群没卵子的怂人,官府既说开仓放粮,那便是开仓放粮了,在此徘徊不前,小心被官军当了乱民割了头颅做个斩获。”

一个浑身酒气,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边嘲笑着在仓城外徘徊的百姓,一边踉踉跄跄地往仓城里面走。

“王二?这厮倒是胆大。”李冬认出了这个汉子,是街面上厮混的地痞,这必然是在哪吃酒醉了,听说放粮,便不管不顾地来了。

良久,两个士卒押着王二出来了,后边还有两个士卒拖着两个麻袋跟着,一行人走到仓城外的空地,王二被按倒在地上,一个士卒拿出一条马鞭朝着王二便是一顿鞭打,打完后,脸上犹带怒色,对着围观的百姓说道:“这厮,进了仓城,竟对着仓内粮垛小解,污了两袋谷子,现当众鞭二十,以儆效尤。”

王二竟真的带了两袋谷子出了仓城?!

虽然被当众鞭打了二十鞭,但那是咎由自取,一时间,围观的百姓心中都火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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