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迁心里是不相信公孙雪会做刺杀邦国使者这种无智的事情的,馆舍墙上那行字,歪七扭八,倒像哪家随便网罗的亡命之徒干的。
但是现场既然有线索直指这位昔年击破乌桓王帐,生擒乌桓可汗的越骑校尉,那么他不可不来公孙雪府上询问一二,做个澄清。
正当卫迁与公孙雪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道略带猥琐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兄长!兄长你不在风月堂赏花,来这院里做甚,给我这好找!”
这道声音让卫迁与公孙雪同时皱起了眉头,来者是公孙雪的族弟公孙谷,一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当初公孙雪架不住公孙谷父亲的一再请求,让他在越骑校尉部中任了个亲兵对正,不想方才过去数月,安氏兄弟造反,越骑校尉部被拆分雪藏,这厮便又上门请公孙雪帮忙,调他去南军。
公孙雪心中气恼他趋炎附势,一直不允,只是推托南军不曾出缺,公孙谷去了只能做个士卒。
谁能想到,公孙谷居然舍了祖传的龙雀刀,送予了南军的羽林校尉杨朗,换得杨朗点头允他入南军任一屯长。
如愿去了南军的公孙谷再也不曾登门拜访过公孙雪,无论是南军、还是北军,谁不知公孙谷是个小人,今日突然腆着脸上门,必是有所求。
只见公孙谷拎着两坛子酒,自顾自地走到公孙雪与卫迁面前,说道:“兄长,听闻兄长日夜笙歌,据闻,昨夜竟一凤双凰,折腾到天明?让小弟我实在羡慕。只是赏花怎可无好酒?这是我托人从徐州购来的鹿血酒,据传言,徐州刘幽便颇爱此酒,离不得一日啊,今日特来献予兄长。”
公孙雪审视了下嬉皮笑脸的公孙谷,冷声道:“这不是羽林军的公孙屯长?公孙屯长何时在我府上埋了探子?连我的私密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休要与我兜圈子,今日大驾光临,究竟有何指教。”
“兄长说笑了,在您府上埋探子,小弟哪有那等本事,只是方才寻你不得,路过一处院子,听见几个侍女嚼舌根。”
“不必撇清,我没耐性听,直言你所谓何事。”
“杨校尉听说我家祖传的雁翎金圈甲又轻又稳,刀剑箭矢急不能透,心中好奇,想借来一观,只是我父去世前,将此甲托付给了兄长您,故而我今日上门索取。”
“杨朗说什么‘借’,分明是索要。”公孙雪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只敢在南军的纨绔子弟中称王称霸的羽林校尉,狗一样的东西,夺了我公孙家的龙雀刀还不够,今日又盯上了雁翎金圈甲,明日是不是连同我的玉龙驹也要牵去他府上观赏一二?”
“公孙谷,此甲虽是你家祖传,我只是公孙氏旁支,本不该受此祖传宝甲,然伯父离世前再三嘱托,先祖昔年凭一刀一甲披荆斩棘,创业实属不易,而今龙雀刀已失,万不可使雁翎金圈甲又失,此事,我不可应你。”
被公孙雪明言拒绝的公孙谷涨红着脸,将手里的鹿血酒往地上一摔,恨声道:“公孙雪!你有何脸面与我说龙雀刀,当初如不是你推三阻四,我又何须舍了龙雀刀?你也知道你只是旁支庶出,这雁翎金圈甲,你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还我!”
“住嘴!公孙老家主既将雁翎金圈甲托付给了公孙兄,你胡搅蛮缠实属无礼!”
公孙雪还不曾发话,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卫迁倒是先开口斥责起了公孙谷。
“昨夜南军纨绔子弟,擅离职守,致使邦国使者遇刺,而今甚至以下犯上,谋人家业,你再敢在此喷粪,我明日必上书天子,整顿南军!”
卫迁的话终于让公孙谷感到恐惧了,虽然南军树大根深,区区一个廷尉扳不倒这棵大树,但是拿捏他一个小小的屯长,完全不在话下。
“兄长今日有客,我来日再来拜访。”
胡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公孙谷便逃命般从公孙雪二人的视野中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连滚带爬的公孙谷,公孙雪二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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