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美酒得饮,美人作伴,有何不知足?住在左近的董宇,而今无花无酒,堂堂的车骑将军府,竟成鬼蜮。”

“校尉……”

“够了!子龙,我乏了,你自便罢!”

“校尉……我”

见董云还不罢休,公孙雪霍然站起身,推开怀中的女子,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宝剑,怒声道:“汝要试试我的宝剑是否锋利乎?”

“校尉,且让我把话说完!”面对拔剑暴怒的公孙雪,董云一脸平静。

“你且说!”公孙雪把宝剑随手一扔,坐在地上,双目赤红地盯着这位自己麾下硕果仅存的军侯。

“近日,我听闻武威将军刘幽,夜袭睢宁,伯安公已失徐州基业,正欲与江州陶源殊死一搏。”

董云没有说什么劝谏的话,只是说出了他前几日听到的消息。他很清楚,自家校尉是心病,不是劝谏几句就可以改变的。

“伯安也失了基业?当日我便说,刘晦明虎狼也,伯安不将其驱逐,反而养在卧榻之侧,如今为虎狼所噬,咎由自取。你与我说这些,有何用?我如今只是个无兵无权的闲散校尉,却不能助他夺回徐州了。”

“校尉,乌桓遣使来洛阳了,索要白狼山。”

董云不与公孙雪争辩,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你说甚!”公孙雪听到这个消息,从地上蹦了起来,拾起扔在地上的宝剑,似乎要择人而噬。

“乌桓遣使来洛阳了,索要白狼山。”

“曹宥无能!朝廷积弱,连乌桓这条被我打碎了脊梁,潜身缩首,苟图衣食的野犬,也敢对我大唐,狺狺狂吠。”

公孙雪一边骂着“曹宥无能”,一边举起宝剑,重重砍在身旁的柱子上。

宝剑没入柱子大半,公孙雪抽动了一下,没有抽出来,便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颓然靠着柱子坐下了:“与我何干!连白马义从都遣散了,我不过是朝廷衮衮诸公养在这洛阳的一条丧家之犬罢了。”

董云对公孙雪的表现并不意外,站起来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夜深了,校尉早点安歇,云,告退!”

公孙雪也不起身,随意地摆了摆手,见董云走远了,站起身,用右手稍一使劲,便将嵌入柱子的宝剑拔了出来。

“本校尉今夜雄风大作,一凤双凰,都记住了?”

宴席上妩媚动人的舞姬们,此时都冷着脸,恭敬唱喏。

鸿胪寺西北角,几个乌桓使者聚在一起,一边饮酒一边辱骂着鸿胪寺。

“唐狗放肆,居然让我等住这破旧馆舍,既无佳肴美酒,也不安排妓子陪侍。可汗遣我等来洛阳实属多此一举,唐狗内斗,无暇北顾,白狼山乃我乌桓祖地,何须向唐狗恳求,发兵自取便是。”

几人笑骂间,便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持剑男子翻过院墙,进到了他们的院子。

“什么人!”

公孙雪不做回答,打量了一下几个使者,突然指着其中一人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当日我攻入乌桓王帐,你赤着身子骑马逃遁的模样,我记忆犹新啊,不愧是草原蛮夷,骑术精湛。”

被公孙雪揭破黑历史的那个使者,先是脸色涨红,片刻后又煞白着脸,颤抖着说道:“公孙雪,你如今只是个无兵无权的废人,安敢挑衅我等邦国使者?”

公孙雪嗤笑一声,拔出宝剑,说道:“我却不曾见到什么使者,只是兴致来了,到鸿胪寺宰几条野狗回去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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