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既然说起了刘晦明和那赵勉的恩怨,此前一直有传闻,赵勉是死于刘晦明之手,不知你是否清楚内情啊?”
李德突然想起一桩公案,几年前赵勉奉旨前往兖州,召兖州都督曹宥进京勤王,阻拦叛军,但赵勉离开濮阳不过一日,他以及随行的几个宦官的人头便被人发现在仓颉庙前,而尸身却不知所踪,此事传出,天下哗然,有人说是徐州都督刘幽干的,也有人说是兖州都督曹宥干的,但都无实据。当时李德也是茫茫吃瓜群众中的一员,而今有个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在,他当然要问个答案。
“这个我问过守仁兄,起初他支支吾吾,我一再追问,命家仆在睢宁城外摆了一个月的粥铺救济流民,守仁兄才扭扭捏捏地和我讲了整个过程。”
“赵勉一行,确实是死在了刘晦明手里,而且此事也是守仁兄二十多年来,干的唯一一次出格的举动。那赵勉的首级,就是他砍下来的。”
“这,有些出乎意料。”听到孟善居然也参与,还亲自砍下了赵勉的人头,李德兄弟三人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也是凑巧,刘晦明带着几个亲兵前去兖州时,被出城访友的守仁兄看见了,他好奇作为徐州都督的刘晦明带着这么几个人,黄昏时分出城,是何目的。”
“说来有些好笑,刘晦明和那几个亲兵,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起初居然没注意到守仁兄骑着一头驴尾随,直到进了兖州境内,守仁兄按捺不住好奇心,在馆驿主动现身,刘晦明才知道自己这位表兄居然跟了自己一路。当然,也是刘晦明知道赵勉必然要在兖州逗留,所以没有着急赶路,不然就守仁兄的那头驴子,是追不上刘晦明一行人的。”
“刘晦明见到守仁兄的时候,跟见了鬼似的,本来想随便编个理由把守仁兄哄回徐州,主要是怕守仁兄一介书生误事。哪成想,守仁兄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迫于无奈,刘晦明只好和盘托出,并再次劝守仁兄回睢宁。”
“既然赵勉的首级是孟夫子割下的,想必刘晦明没有说服孟夫子。”
不得不说,李德确实是个合格的捧哏。
“是啊,刘晦明最后只好答应,届时守仁兄在濮阳城郊的仓颉陵旁等候,他们逮住了赵勉一行人,便在仓颉陵汇合。”
“赵勉这厮宣完诏书,在濮阳作威作福十余日,直到曹恕之近乎明示,要驱逐他离开濮阳,才不情不愿地出了濮阳城,这也是有人猜测他的死,是曹恕之所为的原因。他一出城,刘晦明安排在城外蹲守的亲兵,立马报信,刘晦明寻了个无人的所在,带着亲兵,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杀光了护卫赵勉一行人的北军士卒,活捉了这几只阉狗。”
“虽然刘幽这厮忘恩负义,夜袭睢宁,但是不得不承认,飞将之名,绝不是浪得虚名啊。”北军士卒驻守皇城,均属精锐,刘幽以寡击众,还能杀敌如割草,哪怕李毅,也不得不感叹刘幽实在是武德充沛。
“仓颉虽是圣贤,但仓颉陵确实无人问津,刘晦明将赵勉等人抓到仓颉陵前后,便趁着月色,将几个宦官分开审讯,问清罪孽,原本对刘晦明严酷刑讯手段不满的守仁兄在旁听到这几个阉狗招认的一桩桩罪孽,也是血灌瞳仁,提剑就要砍下赵勉这阉狗的首级,只是守仁兄确实手无缚鸡之力,连续砍了许久,才砍下赵勉的首级,当时赵勉的哀嚎,把附近山谷的鸟雀都惊飞了。”
听到赵勉凄惨的死状,哪怕李德三兄弟久经沙场,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离仓颉陵不远就是仓颉庙,刘晦明趁夜将几只阉狗的首级摆在了庙里的供桌上,又将他们的尸身扔在了乱葬岗喂了野狗,第二天有人去仓颉庙求个功名,发现赵勉等人的首级,吓得连滚带爬到濮阳报官,而后便有了这桩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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