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这一段,孩童不用早起去学堂读书,百姓家也闲了下来,大都呆在家里休养着,有些稍懒的甚至还在被窝里歇着。

而大年初一这天清早不过卯时,天刚刚有些亮色,墨尘已染背上了熟悉的布包,也没装些什么,也没什么要装的,他回头望望屋内,心里说不清是何种滋味,只是轻声嗫嚅着。

“爹娘,我走了。”

而后便关上那木门朝着屋外的白袍人走去。

“师父,我们走吧。”

“好。”

俩人就这么徐徐前行直至出了小镇,墨尘也不敢回头看,他怕一看就要乱想些什么。

苍茫的安平城内一轮明日逐渐升起,积雪也有了消融的迹象,只是从卯时那一刻起,这城内再不会有那整日在街道上乱窜的少年。

“我们往哪儿去,师父?”

“碧落山。”

“碧落山?是师父的家吗。”

“嗯。”风止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墨尘眯着眼睛忽然咧开了嘴,“那以后我就有两个家了?”

听着少年的话语,风止嘴角上扬,“对,以后就有两个家了。”

安槐国隶属于东洲,离远在南界之下的碧落山属实是不近,师徒两人走走停停,半日练功半日赶路,风止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块黑布包在小小的木枪之上让墨尘背着,可看着轻轻柔柔的布料,重量却与之不匹,仅仅是半个时辰就让少年在这冬日里满头大汗。

墨尘不喊苦,也没问过碧落山在何处,他就只是想着,跟着眼前的男人便好了。

“行了,歇歇吧。”

许久许久,太阳渐红,从高处下落之时两人停在了临仙河旁,墨尘用木枪清出一块儿雪地坐了下来,他感受着酸痛的背脊呆呆的看向结冰的河面。

“累了?”

风止扬扬袖子,也坐在少年的身旁。

“不累,就是背痛。”

“修行一事,往后吃的苦可比背枪要来的更疼,你若是不想做了,现在可还来得及。”

少年双手托着下巴原本有些呆呆,疯狂摇头,“不要,我不怕吃苦,我只怕给我爹娘丢面子。”

“呵。”风止又站起身,“你这小孩儿,成天的爹爹娘亲,可就没想过为自己谋些什么?”

望着面前舒展身体的男人,少年又摇了摇头,“没有。”

风止懒得再逗面前无趣的少年,缓缓走到了冰面之前,他挑出那柄通体漆黑的长枪在空气中挥动,沉寂在地上的积雪如刚从高天而至一般舞动,霎时间河面上的冰霜悄然碎裂,哗哗的水流声在这寂静之处远远传播开来。

少年呆滞疲惫的眼神中忽然多了几分光彩,他看着夕阳落日余晖下的风止,满眼是羡慕与向往。

“师父。我晓得我要什么了。”

“嗯?说来听听。”

风止动作未停,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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