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滚滚黄河水吞没张让的尸体,众人久久不能平静,闵贡心中反复回味着张让临死之时那句天命玄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这时刘辩拉过身边的小黄门周成小声耳语几句,已经吓得战战兢兢的周成壮着胆子靠近卢植说道:“陛下,陛下说,他累了,想,想找个地方,休息。”
卢植举目四望,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草丛中的萤火虫散发点点微光,哪里有地方可以休息,林玄身手敏捷,几个跳跃上了一棵大树,看到不远处似有一户人家。
闵贡搀扶着刘协,周成搀扶着刘辩,一行人来到那户人家,周成喊醒了已经入睡的农户,一听说是皇帝来此,男主人急忙起来杀羊取肉,农妇和孩子们都躲在柴房里,把唯一一件像样的屋子空出来。
林玄坐在屋子的角落里,看着火盆前的刘辩和刘协两兄弟,刘辩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但久居深宫的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青涩许多,此时裹紧了外袍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看上去还有些惊魂未定,刘协与林玄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八岁的刘协看上去要比兄长镇定许多,年幼丧母的他确实要更成熟一些。
周成也缩在一个角落里,眼睛不时撇向火盆,但刘辩并没有要招呼这个贴身小黄门过去取暖的意思。
卢植盘膝坐在刘辩身旁,佩剑横在膝盖上,看上去有些疲惫,毕竟年事已高,长时间鞍马劳顿让他有些吃不消。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火盆里的木柴不时爆发出一声脆响。
不只过了多久,房门推开了,农夫端着一锅羊肉进来,他的妻子端着一锅稀粥跟在后面,农夫的两个小儿子躲在母亲背后,偷偷咽着口水。
周成大步上前,一把抢过羊肉,说着给陛下试毒先给自己舀了一碗,刚喝了一口,周成皱起眉头:“你这羊肉也太寡淡太腥膻了,陛下怎么能咽的下去。”
说着,周成就要将羊汤倒掉,林玄几步上前扶住锅子:“百姓被你们这群阉人祸害的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这羊也是奉献给陛下的,你一个小黄门还敢多嘴,莫不是想做第二个张让!”
周成急忙放下锅,对刘辩哭道:“陛下,可不要听这个武夫胡言,小人也是为陛下胃肠着想……”
“卢尚书,”一旁的刘协开口道,“我们只有六个人,请卢尚书分出半锅羊肉,余下的留给这位老丈吧。”
农夫急忙跪下要拒绝,刘协道:“皇兄仁厚,与民同享羊羹,老丈不要辜负圣恩。”
卢植见刘辩没有反对,倒出半锅羊汤还给农夫,将剩下的分给众人,刘辩刘协自然分到了肉最多的,林玄和闵贡碗中的肉也不少,卢植给自己只留了几块羊肉,至于周成就剩下了两片羊肉了一碗汤水了。
农夫夫妻几次拜谢后端着半锅羊肉离开了,门外传来孩童的欢呼声。
过了一会,闵贡推门进来:“老丈家中有一辆板车愿意借给我们,不如我们再向雒阳的方向走一走,这里毕竟有些不安全。”
几个人匆匆吃个饭,闵贡在后面推着车,刘辩和刘协裹着外袍还披着农夫送的棉被坐在车上,卢植林玄在两侧步行,时不时帮闵贡扶一把,周成落在后面,不时地喊着累。
子夜时分,一行人来到了雒舍,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等天明再走。
刘辩刘协在屋内休息,周成也在屋里伺候,卢植盘坐在门口警戒,闵贡出去打探四周的环境,林玄则因为年纪小被卢植安排在屋里保卫。
“你叫……林玄林子墨对吧。”
刘辩和周成都睡着了,刘协悄悄来到林玄身边,“我们在西园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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