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还在发表讲话,听到这句话,眼睛瞪的如探照灯,向警戒带扫去,一个坐在路旁手推车上的年轻男人吹着口哨,这便是嫌疑人。

张麻子冲那男人冷笑了一下,冲张一摆了摆手,张一察觉到有诈,不肯前往,张麻子见此,更加愤怒,张一见张麻子这样,无奈朝着男人走去,那男人拉起袖子,攥着一把用胶带包裹的左轮手枪。

路旁的孩童在一个红棉袄男人的带领下,尽情燃放着爆竹,后方因为爆竹声,听不清前方的任何声音。

前方的观众像赶鸭子一样,往后方跑去,后方的观众不解的望着这群人,他们只知道,张家的龙车为何不动了,路被堵住了,前方发生了什么,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李驱骑在马上,身旁的弟兄们形成一个圈,空出一条路在李驱身旁,使得刚好让一个人通过,倘若那个人有对李驱下手的想法,便会被立刻控制住。

“小李啊,感谢你们兄弟俩给我这个老家伙出头啊,要不是你们,我连过冬的粮食都得被王二那伙子人抢光啊,这是我这个老家伙的一点心意,你们万万要收下!”

其中一个手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他忘不掉自己的老上司王二全家老小的惨状,李驱不仅是帮别人,更是为了自己,从王二那里啃下来一条街的商铺。

老者将几张钱票放进箱子,李驱拥抱老者,与老者聊着家常,听着老人吹着年少时的牛逼,然后亲自扶老者下了龙车。

路旁的礼花炸响,张一连忙拔枪,却已然来不及了,他回头看了看张麻子,脖子上被开了个洞,然后又是一枪,被打穿了右脸,一命呜呼,这一下使得奔逃的观众惊吼,可爆竹声还在不停的当着杀戮的帮凶,遮挡着不属于节日的一切声音。

龙车上张麻子几人看见张一倒地这才意识到不对,张麻子跳到龙雕后,准备逃跑,人群中闪出几个穿着红色袄子的,带头的正是李伟,他们个个手持手枪。

男人一把搂住李驱,“多亏了驱哥帮忙,我儿子这才能在油坊讨到一个谋生的工作,这点薄金不足为敬,您一定要收下!”

男人说完,身旁的男孩将钱塞进募捐箱,李驱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让他明年不许偷懒,多学点技术,以后自己养活自己,然后送爷俩下车。

礼炮再次响起,李伟带头向张家龙车射击,两名骨干当场殒命,只留下刘川清和王慷两个人趴在地上,刘川清此时已经被吓尿了裤子,二人也管不得试图逃跑的张麻子。

女人扑通一下跪在李驱脚下,李驱连忙扶起女人,又不好帮她拍打灰尘,女人张口道:

“小李,实在是感谢你为大姐做的,帮我把那个混账送了进去,给了我自由身,大姐无以回报这恩情,这钱是大姐卖粮赚的,你务必收下!”

李驱拦住女人,收下其中一张钱票以后,拦住了女人又想往里面塞钱的手。

“姐,你能自由靠的只有自己,如果你不铁了心与那人断绝,谁也帮不了你,从今以后无论对待谁,真心坦诚就好,不必牺牲自己的全部,对自己好些,我现在目前没有什么困难,您能来,就已经是最大的恩情了,我收下这张代表我们友谊的证明,其余的,就当我送给您还在上学的小家伙的礼物了!”

女人热泪盈眶,又强行塞了几个玉米才离开。

李晓跳到车上,拔枪射穿了王慷的脑袋,刘川清见此,不要命的跳下龙车,由此被后方龙身车碾压了腹部,他拖着身体,下身全是血,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想拼命奔逃,李晓从侧方跳下车,接一个翻滚平稳落地,他用另一只手将持枪手架住,只一枪,了结了刘川清的生命。

李晓几人手持着武器,朝天开枪,奔逃的群众吓得蹲在地上,李晓压低面部,然后让手枪从手指尖滑落,手却一直保持着持枪动作,带着人离开了。

张麻子躲在龙雕下,已然懵了,他的部下已经死光了,唯独他还在这里苟延残喘,他望着那募捐箱,他笑了,笑着笑着又全是眼泪,他的衣服脏了,他踉踉跄跄的摔下车去。

他看见了王慷,张一,刘川清的尸体,看见手下的尸体,看着自己的龙车满是鲜血与弹痕,他抱着有些重的募捐箱。

他怒目瞪着四周,竭力大喊,他咆哮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

“前些日子里,我为了儿子操碎了心,在家具城置办了点家具,却被那老板坑害,我报了官,却落得个申冤无门,若不是李家兄弟雪中送炭,我儿子大喜的婚房还是家徒四壁。”

老人将钱票放进箱子,又拿出两张婚礼邀请函,塞进李驱手里。

李大双与几位卷席人冲进张家大院,他们手持着战车国的冲锋枪,对着张家主屋疯狂扫射,屋内女人与男人的哭喊声嘶吼声刺耳的传来,听得李大双心生怜悯。

孩童的哭喊声传来,李大双崩溃了,松开了扳机,他闭上眼,几个卷席人手持酒瓶点上火,扔了进去。

直到那屋子爆炸了,李大双也不知道里面到底都有几个人,又有几个人是死于他的子弹。

几个卷席人抓来了张麻子的长子与正妻,天空上几只盘旋的乌鸦,悲鸣着,为哭嚎声与枪声伴奏。

村长颤颤巍巍的将绸缎袍子与花冠披在李驱身上,袍子上面绣着花与荣誉,十分鲜亮。村长郑重其事的握住李驱的手。

“李家村这些年受你们兄弟照料,老头子我感激不尽,这份荣誉是全村百姓赋予你的,从今往后,还希望你能接着带百姓们致富。”

花冠颜色艳丽,血红色的,大概是刚染的,还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李驰用匕首割开马匹的绳子,跨上马,从袖中掏出毛瑟手枪,冲着张麻子被蜡油污染的胸口,一枪,两枪,打光了子弹。

募捐箱里的钱票在空中飘荡,落在还未瞑目的张麻子身上,为他铺盖上棺材盖,血染的钞票,封住了他再也没机会闭上的眼睛。

他顺手甩掉手枪,压低帽沿,在群众的欢呼或者惊恐声中,骑着白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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