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此次山崩,有多少人遇难?”前世,她记得,除了上山救援之人死亡半数,并没有其他遇难者。

“并无一人遇难。”昨日地动过后好些人跑到衙门求救,说自己家人在地动之后没有下山,他带人上山救援,山崩后,他彻夜排查,发现原本失踪的十数人在山崩之前便已下了山,为此他更庆幸当时及时撤离…

用过午饭,陆九禾借口消食,打发了秋叶和夏枝,独自一人出了青禾院。

走在游廊上,看着周围的一切,她的心神有些恍惚,府邸的每一处都有着她成长的回忆。

自前世她成亲长住京城,到父母亲人离世,再到后来与秦策和离,她化身男子游历行医,一直到最后她遇上山崩,她一次都没回来过,她不敢,是害怕,也是逃避。

十年光阴,她与这座府邸实在是阔别已久。

她细细看着周围的一切,高墙耸立,绿瓦覆盖,青石板路,亭台楼阁,雕花廊桥,无一处不在诉说这座府邸的精致奢华。

按说陆九禾的父亲只是区区一介县令,住这样的宅子实在有些过于奢华,只陆道渊出身镇国公府,是镇国公陆南天的嫡次子。

镇国公一生只娶一妻并育有三子,长子陆道仲乃圣上亲封的镇南大将军,次子也就是陆九禾的父亲陆道渊,陆道渊是仁治五年的状元郎,彼时的镇国公府可谓盛极一时,镇国公深知盛极必衰的道理,自请致仕,只当个赏花遛鸟、含饴弄孙的闲散国公爷。陆道渊则在自家兄长的运作下,远赴边陲之地当个七品县令,这一当就是十年。陆道渊有个双生弟弟陆道安,与长兄擅武,次兄爱文不一样,陆道安自小对行商一事就有极大的天赋和兴趣,这些年来背靠国公府,凭借着过人的智慧与毅力,在东离国开遍商号,积累了万贯家财,成为东离国大玉朝几大首富之一。

出身于这样的世家,又有一个大玉朝首富胞弟,陆道渊即便只是个小小县令,居住这样一座宅子,自也无人敢质疑了。

众人都在午休,陆府内一片宁静,陆九禾回去青禾院时,秋叶正拿着伤药等她。

她躺在榻上,任由秋叶替她额上的伤口换药,闭上眼睛,她回想前世的事。

那是她出阁的第一年冬天,父亲、母亲和阿卓进京途中,在经过洛城郊外时意外坠落山崖,车毁人亡。

在京城得知消息时,陆九禾不愿相信,已有三月身孕的她跑回镇国公府,祖父与大伯父的沉默让她再无侥幸,她极具悲痛之下小产。

大伯母看着刚失了双亲与弟弟,又失去孩子的陆九禾,心痛万分,整个国公府笼罩在巨大的悲痛中。

一年后,在与南疆国的交战中,大伯父与大堂兄陆怀霖战死,祖父骤闻噩耗,本就受父亲死亡打击的他顿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再也没能醒来。

镇国公府陷入兵荒马乱,差点分崩离析,直到陆九禾的叔父陆道安回京坐镇,镇国公府才稳定下来。

再后来,陆九禾与秦策和离,她女扮男装化名陆九,带着春雨、夏枝和陆风四处游历行医,直至在东离境内,与南疆交界处一个小山村遇到了本已与大伯父一同战死的罗副将,他交给她一个玉牌:“二小姐,你父母之死不是意外,将军和少将军之死更是有人故意为之,将军还未来得及查出那人是谁,只有这枚玉牌……”

那是一个圆形小巧的白色玉牌,一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另一面雕刻着不知名的古老花纹,中间刻着“莲花阁”三个字。

前世游历多年的她自然也知道莲花玉牌是莲花阁的取货凭证。

据罗副将所知,大伯父怀疑父亲死因,暗中调查大半年一无所获,最后都要放弃了却发现了那枚玉牌,玉牌是在父亲坠崖那天穿的鞋子中找到的。

父亲从小就有一个喜欢把重要东西藏在鞋底夹层中的习惯,这件事只有父亲兄弟几个知道,后来再加上母亲与她。能让父亲在回京路上把玉牌藏得这样隐蔽,必然是关系极重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如果她前世没有遇到山崩的话,便可凭着那白色莲花玉牌到莲花阁取得所存货物,至于那货物,大概就是前世她的亲人被害真相。

前世知道的太少太少,她不知道害死父母亲人的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莲花阁所存货物是什么,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个莲花玉牌,今生的她手中没有那枚莲花玉牌,说不定东西如今还未存到莲花阁之中。

卧房内静悄悄,秋叶不知何时出去了,陆九禾没有睁眼,依然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思绪飞到那白色莲花玉牌上面,细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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