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叶贲第一次用军阵,他们同样是第一次排军阵,类似的演戏虽然有过,但毕竟不是真实。
罡风过后的环境是一地狼藉,没有什么东西还能屹立不倒,甚至于那些营内建筑都纷纷坍塌,有的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找不到。
唯一一如往常的,是那巍然的天上石,它的墙面没有丝毫的磨损痕迹,甚至经受血煞的洗礼后显得更为亮堂。
“您......您看到了吗?我刚才......”
叶贲两步跑来,面上憋的通红,语无伦次的向丘甲兵说道。
后者只是点头一笑,没有更多的回答。
他迈着步子缓缓走向玉阳消失的地方。
在那里还剩下一截断臂,却已不复先前的白皙,而是一片焦黑。
在叶贲呆愣的眼神下,在千余人众目睽睽的注视下,他弯下腰,将这一截断臂缓缓捡起,举过头顶。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们不知道这位将军到底意欲何为。
叶贲侧目看了眼陆病,得到的只有后者的一声叹息。
“全军将士听令!”苍老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异常的沉稳。
“此诡来处本将已全然知晓,乃是魏王手下所为!”
他没有刻意呼喊,只是淡淡叙述。
余风呼啸着把这话传入每个将士耳中。
他们有的一脸懵逼,有的左右盼望,迷茫不已。
他们想不通,魏王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要说了吗?”陆病心中暗道,面上露出些许兴奋。
想要把这话成个事,就要把天阙山的那条交易链全盘说出作为加码,只要知道的人够多,那些人便没法忽视。
哪怕只是一点嫌疑,他们也必须硬着头皮查。
而只要这话成了个事,到时候龙脉的锅就好甩了,径直盖给魏王,加上丘将军手上掌握的具体情报。
例如说赵玉的身份问题,再例如说两家的异常举动,二百武者的来源等。
这些问题全部上称,就算那些人想把魏王拎出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而这些也只是陆病已知的情报,虽然能有用,却并不是一定乾坤的关键证据。
他相信,在丘甲兵手上一定还掌握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那些才是把魏王彻底拉下水的关键。
这也并不奇怪。
那些人或许也想不到,这位老将会疯成这样,敢直接掀桌子。
在这之前陆病也觉得奇怪,但现在却不了。
他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瞥向叶贲。
这对叔侄情谊确实挺让人感慨的。
丘甲兵之所以选择掀桌子而不是老老实实的成为牺牲品,大概也有叶贲的原因,他之后所谈的价码大概率也是为了叶贲。
这件事过后,他就算活下来也只能成为个不见天日的废人,修为能不能保全都是另一回事。
到时候富贵荣禄都会远去,所以他要把叶贲摘出去,不仅是保全叶贲,也是为他以后的日子做打算。
至于具体他要怎么操作,那就不是陆病能够猜到的,他也没必要去猜,和他的关系并不大。
他只需要看着丘甲兵把这些事一件件上称便可。
“可惜。”陆病稍有些叹惋。
将死沙场才是好的归处,可在这一派乱象的云朝,已然颠倒过来。
其实接受安排,老老实实成为一个牺牲品也不是不行,最多就是代价大一些,丧失主动权。
只能说,这位老将,还是有血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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