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静倒数，豆大的冷汗从崔头的面上流下，他胸口一阵憋闷，仿佛置身蒸笼里。
说吗？他不敢。一旦说出来，日后有半点风声走漏出去，等待他是比死还难的痛苦。
可是不说，现在就会死。
从陆病散发出的杀意来看，这是个真敢动手的主。
“还有最后几秒，说还是不说？”陆病将手中狼头架在他脖子上，似笑非笑道。
感受着后脖的清冷感，他的身形猛地向下一沉，慌忙开口：“我说，我说。”
他已经豁出去了，好死不如赖活，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那还不快说！”狼头往下用力一压。
他赶忙开口：“卖尸首，是卖尸首！”
陆病眼睛眯起，轻哦一声。
“军中将士都是修行人，就算没有入境，肉身也多有灵气......”
说到这，他呼吸一顿，随后咬牙继续：“妖兽......很喜欢。”
陆病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他，狼头不断在他后脖轻拍。
后者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那就是把他知道的，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这条线是常将军扯起来的，交易的对象是天阙山里的妖族，其中有猿族，还有鹰族......”
“此事丘将军也知道，但由于这条线是常将军一手运作的，所以他插手不进来。”
“此次行动常将军被调离，与丘将军换防，也是其一手运作的，目的就在这条线上。”
崔头滔滔不绝的说着，伴随这些消息的拖出，他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皮球样，瘫软的坐在地上，脸上尽是轻松。
只是，他原以为马上迎来的，会是陆病的愤慨，却不想是一声幽幽的询问。
“价值几何？”
他猝然扭头，对上陆病那双平如秋水的眸子，一时竟忘了回答。
这人......绝不会真的顺从丘将军。
这是他脑子里冒出的首个念头。
他从陆病眼里看出了一种蔑视，似乎他们所争夺抢掠的东西，在陆病眼里一文不值。
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他目中复杂尽显，叹气答复：“只能算薄利多销。”
“光天阙山附近死的士卒根本不够卖，有时还要从其他将军的驻地去买进。”
陆病心中冷笑。
确实是薄利多销，但当这买卖做大后，其中利益恐怕大的吓人。
钱财？妖兽是普遍没有的。
不过灵石奇药却定然不少。
到时候他们再把这些从妖兽那收来的东西转手，到人世间那就是大价钱。
难怪他不敢说。
如此庞大的利益，背后的链条恐怕都锁到天上去了。
而且他们压根不怕查。
哪怕在现在的高压环境下，他们还是做得风生水起。
对于这点陆病却不觉得奇怪，链条长了，大了后。无论敌我其实都沾点关系，上面的人不敢查，哪怕知道也只会半睁半闭。
原因简单，自家的大人说不定也有牵扯。
“像我们这样的人，在营里还有很多，我们只是最底下的一环，负责交易就行，说白了，就是行走的档口。”
许是没了顾及，崔头越说越自如，越说越放松。
“其实就算我告诉你也没用，你敢去说吗？这种事说出来，云朝你还怎么待？”崔头哂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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