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吴桐接到童其明手机打来的电话,虽然没头没脑,但也完全明白其中含义,尤其是童其明最后喊叫的那几句话,以及“陶铁”咬牙切齿的那句话——

“童其明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狼王武馆的陶铁是吗,我要是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吴桐跟你姓!”

他马上给齐横,要他把车开过来,跟他一起赶赴水玉村。

这次他没有逞能自己开车,记得上次他独自开车去渭州,一路上老出状况,这种需要抢时间的事,还是叫齐横当司机比较好。

齐横接到吴桐的电话,一听是水玉村,他就立刻断定是水玉村那边出事了,当下不敢怠慢,立刻从房间冲出去,打着了汽车,看看油料足够,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不一会,他就来到了独秀苑,刚要摁喇叭叫人,吴桐已经鬼魅般地上了他的车,只说了一个字:“出发!”

齐横也不多问,调转车头便冲进了夜幕里。

在路上,吴桐才叫齐横马上查一查狼王武馆的什么陶铁。

齐横边开车边给舒云长打了电话,没多一会舒云长就回了电话,说狼王武馆和馆主饕餮几个钟头前去往了水玉村。

“原来是这个畜牲,性情残暴又贪得无厌的一个家伙!”

这么看来童其明是凶多吉少了,吴桐连声催促齐横:“开快点,你平时的技术都到哪去了!”

他们去到水玉村时,已经是深夜。

刚刚到村头,吴桐就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停车!”吴桐命令。

齐横不明就里,但还是条件反射般地踩下了刹车。

汽车还没停稳,吴桐就跑了下去,然后化为一道残影,向童家飞奔而去。他的速度,的确要比齐横的汽车快多了。

几秒钟后,吴桐出现在童其明的家中,他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颅骨迸裂的四婶、脖子被拧断的四叔、胸膛炸裂的堂弟童宁,构成了一幅无比惨烈的画面。

童家,家主童其然之下,然后按“然糠自照”的含义,排下了四兄弟的名字:

童其然、童其康、童其自和童其明。

现如今,童其然犯事死在狱中、童其康和童其自失踪多年,只有童其明还硕果仅存,怎么能不让吴桐心如刀割。

他蹲下,将童宁的尸身抱起,紧紧地抱在怀里,眼睛里流出了两行鲜血。

大院门外伟来了汽车的刹车声,这是齐横赶到了。

齐横一进门,就看到了眼前惨绝人寰的一幕,以及吴桐的满脸鲜血。

“老大!”他扑过去,抱住吴桐的肩膀。

这是谁干的!”齐横怒吼,声震夜空。

吴桐没有说话,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轰地一下,他一身的气势华为滚滚黑气,把齐横狠狠震开。

魔氛!

齐横震惊了,他看到吴桐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并迅速地向四周、向空中扩散。

甚至,他还听到从空中传来了无数呜呜啾啾的声音,看到数百上千半透明的人形在空中飞舞。

这些半透明的人形飘飘渺渺地向吴桐这边聚拢过来,在他面前载浮载沉,全都对着他做拱手礼,有些还直接了降落在吴桐面前,看样子极为恭敬和畏惧。

这时吴桐左手还抱着童宁,右手在胸前做好一个怪异的手印,片刻一串晦涩的咒语从他口唇流出:

“九天上的游魂,九地下的怨灵,我以鬼王的名义招唤你们,为我献祭你们的怨恨、冤屈、哀伤和愤怒,还有你们的邪恶、阴险、狠毒、凶狠、残暴

“唵、班、札、卓、达、哈、呀——”

颂毕,高空响起风雷之声,大地随之震颤,游魂怨灵们越来越多,完全遮蔽了月光星光,黑夜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连杀人如麻的齐横都忍不住为之胆颤。

黑气之中吴桐紧闭双眼,凭借着游魂怨灵们提供的信息,吴桐脑海中闪过了无数血腥的画面,他眼睛都没睁开,意念一动,天空中就响起了一个迟缓而阴森的、非人类的声音:

“周大春、周驰辉,过……来……”

今天饕餮血洗童家后,周驰辉没有和饕餮一起离开水玉村,而是回到了自己家里,

他惴惴不安地静坐了一会,想了好一阵,就和父亲商量暂时离开这里,到金平市区住一段时间。

这是因为童家被饕餮强势灭门,虽然让他们一时痛快,但毕竟这个凶杀现场和他们仅一墙之隔,无论信不信神鬼之说,总会令人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

周大春这时候也是惊魂未定,听了周驰辉的建议后,虽然很舍不得离开这里,但想想还是溜之大吉为好。

周驰辉幼年丧母,家里只有他父子二人,要走也方便得很。

就在他们啰里八嗦收拾行李时,吴桐就到了。

接着,他们就听到了吴桐凄厉的悲鸣声,简直是穿云裂石,震撼苍穹。

“不好,吴桐他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父亲,不要收拾东西了,趁吴桐还在哭嚎,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周大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只往口袋里揣了几张银行卡,两人就想悄咪咪溜走。

但周驰辉刚刚从大院门口探出脑袋,就看到两道雪亮的车灯向这边照过来。

“又有人来了,咱们等一下!”周驰辉说。

来的人自然就是齐横,吴桐跳下车施展轻功先行一步后,他只好自己开车进入村子里。

村内街道狭小弯多,他无法开快,吴桐到达童家后两三分钟他才到达,正好把周家父子吓了回去。

齐横到了后,好巧不巧地,正好把车头对周大春宅院的大门停了来,然后关了车灯,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进了童家宅院。

“他他他,他是齐横,就是把全部联防队抓起来,打残队长周胜,杀了冯小鹏的那个恶人!”

“咝——”

周驰辉没有见过齐横,但知道他的凶名,用一声“咝——”来表达了他心中的巨大恐惧。

他颤抖着声音问他爹:“那怎么办,他的车把咱家的大门堵住了!”

周大春说:“他车里应该没人了吧!”

周驰辉:“我想应该是没人了,有人的话肯定会下来!”

周大春:“那咱们这就出去吧,晚了恐怕走不了啦!”

周驰辉:“可是……我不敢,要不你走前面,我跟着你!”

“胆小鬼,不这一辆空车吗,我养你有什么用!”

说着,他轻轻地推门。

大门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嘎吱,把周大春吓得立刻住了手,压低声音埋怨他老爸:

“老爸,你轻点行不行!”

周大春定了定神,又去推动大门。但沉重的大门的转轴,无论怎么小心,还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嘎吱声。

这次还是把他们吓了一身冷汗,但不管怎样,大门还是被扒开了一尺多宽的门缝。

父子俩再度静默,静默了几分钟后,周大春叫周驰辉:

“看来没有惊动他们,我们马上出去,你先走!”

周驰辉壮了壮胆子,从门缝挤出,但一抬头,冷不丁看到一双巨大的眼睛,愤怒地瞪着他,吓得差点叫了起来,一个后滚翻,又跌回了院子里。

他这一下把周大春吓得不轻,刚要转身跑回去,但又问儿子:

“你怎么了?”

“大大的眼睛,他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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