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河你冷静……”我忙上前给他扇风安抚他情绪,又把他朝我们这边拽。枕河这个人,平时看着拽得不行看全世界都不顺眼,但在我相关的记忆中还真没正经发过几次火,都只是嘴上语气重了点。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应该实打实气急了,给我紧张得够呛。
“我很冷静。”枕河黑着一张脸,“骂几句不代表我生气,就是单纯不爽罢了。什么东西,一个赝品,冒充我还真当自己是盘菜。”
你等一下!跳太快了!
我张开手臂跟他保持距离,尝试给自己一个“独立环境”去消化枕河刚刚说的话。
“先前冒充你的是罗木一?”我难以相信,“他……他图什么啊?”
“最起码第一次是。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枕河又靠回椅子里,“当时跟他说话的时候我就有种不太对劲但又熟悉的感觉,很不舒服。其实我也拿不准,只是个猜测。原本想诈他看看能不能诈出点什么来,谁知道他直接招了,装都不装。”
很不舒服?所以枕河很讨厌自己?这个想法使我心脏猛然往下一沉,顿时失语,不知道怎么接茬。装作没听出来又不是我擅长的事儿,于是我呆在原地,想等枕河自己再往下说。
“罗木一装模作样让我很不舒服。”他补充道。
好那当我没想。
“还有个细节。”如月一路小跑着过来,“罗木一的衣服,颜色变了。”
我当即把脑子里关于罗木一的那些记忆都翻了个底朝天。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穿的黑色来着,但刚才他被枕河堵在房子外的时候,衣服已经近乎灰白了。可不对劲就不对劲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衣服是什么时候变的色,好像本来他的衣服就是这个颜色似的,从一而终。
说出来不太好意思,这么些天被困在这里,带的能换的衣服早就被我们换了个遍。水是有,但没有能给我们洗衣服的东西。我已经忍我身上这件被汗打湿过无数次的衣服很久了,却没干净的换,感觉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埋汰过。
所以罗木一衣服的变化又成了个新的谜。
“哎不对,屋子里有黑烟!”青山指着屋子,从他那个角度看,刚好能看到从屋顶的缝里挤出来的几缕黑。
见鬼的罗木一在干什么,不会被枕河说自闭了要在屋里烧炭自焚吧。不行,不能再死人了,不管是谁都不能再死了。我忙抄起凳子准备砸门,青山和如月见状也跟着过来帮忙。
“如月你不用……”我刚想阻止如月干这种“体力活”,就见她徒手把貌似本就不是很牢固的门给拆了下来。
“……”我俩相顾无言。对哦当时好多活尸的头都是被她拧断的,对不起是我冒犯了。好如月这儿呢,那就当我没阻止过,接下来就是进去看罗木一的情况。
我又被枕河拦了下来,不光是拦着,还挡着把我往后推,同时让青山他们也退后。
“别什么都不看就往前冲,不然一百条命都不够你死的。”枕河声音压得很低。他声音本来就低,再一压,要不是他嘴在动我真怀疑有人在弹贝斯。
行,那我就先看看里面有什么能让我死的东西。我越过枕河的胳膊伸长脖子往里看,在冉冉升起的黑烟里,我看到了一个披着白袍的怪物。
它的头发长到几乎拖在地上,泛着冷冷的光,上半张脸的皮肤紧紧贴着头骨,两只眼睛左边眼珠纯黑右边纯白,眼睛下有行不明符文横贯半张脸,这些都还算正常的。惊悚的地方在于它从上嘴唇开始的地方就是破布条一般的碎肉碎皮,就那么一条条垂着,没有下半张脸。隐隐约约可以隔着那些碎肉后面直接就是整根连着脖子的骨。它伸出来罩兜帽的手上虽说也有点皮,但都是按照骨骼的形状紧紧贴合着的,显得手指长得出奇。
躯干部分也很有骨骼的感觉,倒不如说就是个罩了层真空皮囊的骨架,爬满血管。不光如此,它背后还绑着个巨大的木质十字,阴恻恻的,沾满了邪气。
屋里没有罗木一的身影,我不知道这东西把他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总之这东西比杨楦玟的真身看上去还吓人。它那没有光的眼珠盯着我们这边,然后伸出手拉上了兜帽,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唐鉴的话顿时在我脑子里响起:
“那日正要动手时,忽地有个穿着白袍、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进来。”
祂自称是“巫”。
那眼前这个,白袍、裹得像木乃伊的……
“‘巫’……?”我试探性地询问,祂居然真点头承认,不光点头,还很“优雅”地冲我们行了个礼。
装得人模人样的。
那看来这东西真就是“巫”了,它背后背的那个十字我也反应过来到底代表着什么。当年蹭别的专业课的时候在朋友的课本上看到过,不是什么东西方结合,那就是个甲骨文的巫字。好样的,贴心得很,生怕我们不知道你是“巫”还特意把名字背身上。难怪唐鉴他们都没见过“巫”长什么样,是真的怪掉san的。跟“巫”一对比,杨楦玟的蛊神形态在我眼里都顺眼多了,甚至觉得还有点帅。
但你俩的出场方式都一定要这么炫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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