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孩子们起床,吃过些许干粮,又继续上路。
“你们叫什么名字?”杨树问道。
昨天半夜启程,还没来得及与两位徒儿正式打过招呼。
“我叫王琦敏,她叫刘萱园。”年纪稍大的孩子说道。
“嗯...”尧尧背上的小女孩也应声。
“那我就叫你们敏儿和园园。”
经过一夜相处,他们之间的陌生感已经消去不少。
“那你们多大啦?”
“我今年五岁,她比我小一岁。”敏儿望着杨树答道。
两个小家伙的脸蛋红扑扑,圆滚滚,看着他们俩就想起了尧尧小时候的样子。
随着行程的不断推进,路上越来越多的人超过了他们。
一开始是一个,然后是五个、七个,最后源源不断。
这些拖家带口,匆匆赶路的流民,恐怕只有一小部分能到达永远不属于他们的地方。
那里又能否是自己的家呢,杨树突然感觉到有些迷茫。
看向尧尧,仍然是低头闭口不言。
直至夜幕缓缓降临,四人又找了个地方准备露宿。
天公不作美,方才落脚,便电闪雷鸣。
明晃晃的电光划过,一霎将这片天地照得胜似白昼。
片刻,豆大的雨滴滚滚而下,将这草地打湿漉漉的。
好在是近处有一颗大树,能躲躲雨。
杨树把孩子们放到自己身上,手环抱着她们。
再在她们身上盖两层衣服,第一层湿了就拧干,这样第二层就不会湿透。
看着不时从树上滴落的雨水,杨树内心百感交集。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杨树抬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夜空,吸收灵气缓解身心的疲倦。
天上繁星三千众,无人怜我凡间苦!
怀中传来阵阵抽泣声,尧尧抱住杨树的腰,脑袋埋在杨树的肚子上。
其实他很想说,徒儿,你能不能轻点的勒。
唉,也罢。
杨树伸出另一只手,缓缓的抚摸着尧尧的脑袋。
这两年操持观务,一双手掌是又大又厚了,变得紫里透红的。
杨树本人其实并不介意这种改变。
如果自己那天上有灵的师父知道了,会有那么一丝欣慰吧。
此时此刻,正在一处草垛中酣睡的某老道又打了一个喷嚏。
“师父,我想家了。”尧尧抬起头看向杨树。
“我想回家,我想回观里,我再也不调皮了。”
小丫头的眼睛都哭红肿了,还一抽一抽的流着鼻涕,快要接不住了,连忙低头往杨树衣服上一蹭。
杨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缓缓开口道:“尧尧不哭,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师父的家。”
“到那边了,咱们重新盖一间道观,比以前的还大,再弄一个大院子,再养几十只大鹅。”
“真的吗?”
听到这话,尧尧瞬间止住了啼哭,睁大眼睛看着杨树,但是还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
尧尧盯着杨树的眼睛,摇了摇头。
“快睡吧,明天我们还继续赶路。”
“那你再拍拍我,师父。”
“好勒。”
杨树轻轻的拍打着大徒弟的背,看着她缓缓的睡去。
路已经走了四分之一,后天也许就能抵达吴国最北边的望北城。
修整修整,再走上那么一段,就是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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