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传来一阵喧闹。
踢踏的马蹄声在院前停下,而后数十个光着膀子、孔武有力的汉子鱼贯而入,随着秦二爷的一声令下,将那些可怜人送上马车。
后院中,日头正烈,刺眼的阳光打在两人身上。
陆瓘沉默良久,慢慢地消化着方才陆瑾所讲的内容。
很合理。
但却是有点太巧了!
“偏生的就是洋人来时,反了?”
陆瑾自然明白陆瓘话中有话,耸了耸肩,道:“这谁能说得清呢?”
“我也曾问过老太爷,但他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
“他说,或许是洋人来了,国内的异人才反;又或许是,反了之后,那洋人方才来。”
“里面的事情,不是亲历者,谁又能摸得清呢?但眼下,所有参与之人尽皆被龙气反噬了,孰因孰果,也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归去先生曾经在那太平天国时去过南京一遭。”
说到这儿,陆瑾忽的笑了一下,打趣道。
“咱这位洪教主也真是个人物,借人家洋教起事,反过头来却把人家的教义给改的面目全非,甚至还自封“耶稣幼弟”,结果让洋人的红衣主教给找上门来了。”
“归去先生在那呆了一日便离开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但是后来传的是红衣主教和洪秀全辩经失败,被迫承认了此事......”
陆瓘本以为方才陆瑾提了一嘴太平天国乃是个引子,想不到竟然还有别的缘故。
但从这一桩事上也能够瞧出来,国内的异人圈子,至少是华山派,对洋人是是敌非友的。
“这么说来,那义和拳大师兄也有.....?”
陆瓘举一反三般的问道。
“自然,当年那事自胶州而起,山东的门派可是都有参与。都说大师兄有气功,一气流可是出力不少。”
陆瑾点到为止,也没再往下讲。
陆瓘眼神却一动,笑道,“起事在山东是不错,但后来直隶地界才是重头戏,想来陆家在里面也扮演了不少戏份吧?”
陆瑾嘿嘿一笑,没承认,也没反驳。
“刚开始都觉得清廷统治不好,但洋人想要逞威却更是不行,有句话不是说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只是没想到,那外边的世界已经不是原本想象的那般了,洋人的船坚炮利,和咱们已然不是一个水平了.......”
话到这里,气氛突然沉重了起来。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秦二爷侧过耳朵,在外边仔细听了听,见没有什么打斗之声方才踱步进来。
低头道,“弘一道长,瑾少爷,那二十来号人已经被手下送到了我名下的宅院中,只有一个老头子哪里也不肯去,瞧着样子倒像是疯了。”
陆瑾闻言把目光投向陆瓘,这事情到最后还得让宏一师兄满意才行。
陆瓘听秦二爷这么一讲,也想起来那个倔强的白发苍苍的老头。
但他自己拿那老头都有些束手无策,又怎能强求别人做到?
只是淡淡道,“既然他愿意留在这,那便遂了他的心愿便是,这地想必以后应当都归秦二爷管吧?”
秦二爷连忙摆出一副慌张模样,摆手道,
“当不得弘一道长一句“秦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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