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元回今洲城,若是不想待在皇宫中,也可前去散散心。”

跪倒在地的众人,心中俱是一惊,陛下早就对夏家族人心中不满,他们又岂能不知,但好在元儿是个中用的。

没有忘本。

“何须劳烦陛下费心,这住处,在哪儿不都一样?”

夏知元笑盈盈的继续朝前走着,看到了父亲,只觉得他鬓边的白发又比往日多了些许。

“父亲请起吧,陛下不是都说了,让父亲不必久跪。”

“父亲身子不好,就不必逞能。”

话说的客气,夏知元却并未搀扶夏溢之。

夏溢之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元儿为何这样,不过就是还在生自己的气,生他对她母亲的气。

她比她兄长,还要聪慧……也不似从前那般,只知道以泪洗面,整日郁郁寡欢。

现在的元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知道韬光养晦,知道以天地为局,知道如何笼络人心,如何揣摩圣意。

膝盖逐渐发酸,夏溢之有些狼狈的摁着褐色的桌子,站了起来。

对着赵长霖又是一鞠躬。

“陛下前来,微臣有失远迎,还望陛下饶恕。”

他的气色远不如以前要好,可面对赵长霖依旧也无任何惧怕之意。

早在当初,松儿身陨的消息传来时,他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活不久了。

“哦,爱卿说说,爱卿何罪之有啊?”

回眸看着夏溢之,赵长霖依旧是金尊玉贵,她并没有直接挑明,要的就是夏溢之在自己面前磕头认错。

“往事种种,是微臣这个做父亲的亏欠了元儿,让她…久卧病榻,让她,不能同寻常女儿家一般,插花打球……”

夏溢之这话是说给夏知元听的,也是说给赵长霖听的。

“无妨。”

“往事不可追忆,唯独今朝,知元想做什么,朕都应允。”

“朕今日来,是想给夏大人提个醒,既然已经知错,那便…不要再踏上了顾家的后尘。”

“朕的耐心,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好。”

赵长霖坐了下来,看着这一桌上尚未下完的残局,她的指尖捻起了一颗棋子。

轻轻落下,顷刻间便破解了此局。

……

出了皇宫。

诺寒雁走到了自家马车前,可还没来得及掀开帘子。

就见宫思雨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她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只叫人觉得挪不开眼。

“一同骑马吧,坐甚的马车?”

“不是要回家去见父亲,让司马将军同意你的事情?”

她拽住缰绳,和诺寒雁说道。

这声音极为耳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诺寒雁回过头来,就见到宫思雨正看着自己,她眼眸之中带着期盼的神情。

似乎正在等着诺寒雁同意自己。

手中捏着的马车帘子,放下也不是,掀开也不是。

诺寒雁转身,双手叉腰。

只觉得,宫思雨虽然名字起的好听,但完全和气质不符嘛。

“好啊,既然是宫大人,盛情邀约,那么小女哪有拒绝的道理。”

她伸出自己的手掌,对着宫思雨伸出了手。

“既然如此,那宫大人,就陪我去见爹爹吧。”

“也好一同商量,前往北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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