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涵钧如往常一样走进了公司。尽管他试图保持平静,但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始终挥之不去。走进公司大楼时,他特意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一切如常,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知道,昨晚与赵杰的谈话并非空穴来风,今天或许将是他职业生涯中最为关键的一天。
刚到办公桌前,陆涵钧还未来得及坐下,办公室主任便轻轻敲了敲门,探进头来低声说道:“陆总,四号会议室有人在等您。”语气中透出几分凝重,让陆涵钧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点了点头,跟随着主任走向四号会议室。随着每一步的迈出,他的心跳仿佛越来越快,手心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推开会议室门的一瞬间,陆涵钧的目光直接对上了三位纪委工作人员那冷峻的脸庞。
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坐在中间的是一位年长的纪委干部,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面色沉稳。他轻轻从桌上拿起一本红色的证件,朝陆涵钧示意:“陆涵钧同志,我们是市纪委的,今天来是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如实配合我们的工作。”
话音未落,另外两位纪委工作人员已经将视线牢牢锁定在他身上。那一刻,陆涵钧感到自己仿佛被看不见的锁链紧紧捆住,几乎无法动弹。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依然能够听到自己话语中微不可察的颤抖:“我会配合的,请问需要了解什么情况?”
年长的干部将证件收好,低头翻开面前的文件夹,随后抬起头,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这次主要是针对思特化工的定增项目进行调查,特别是关于你在项目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是否知晓或参与了相关的违规操作。希望你能如实交代。”
陆涵钧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飞快地闪过那些不堪回首的细节。思特化工的定增项目,那可是一个巨大的募资项目,二十六亿的资金背后隐藏了重重黑幕。他知道,此刻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
“这个项目……确实有很多复杂的操作,我当时只是按照上级指示参与其中。”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客观,但内心的恐惧却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僵硬。
纪委干部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我们了解到,在这个项目中,思特化工曾通过虚报生产线建设费用和技术升级项目的方式,夸大了资金需求。你当时作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对于这些虚假信息是否知情?”
陆涵钧感到一股寒意从背脊直窜到头顶。他知道这些问题来得极为直接,根本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逃避的空间。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这些细节,我并不是所有都知情……很多决策是由江总主导的,我只是执行了一些具体的操作。”
年长的纪委干部眯了眯眼,继续问道:“那关于这些虚假信息的来源,你是否曾经追问或提出过异议?又或者,你是否曾经收到过来自公司高层或外部的任何形式的指示,要求你配合这些操作?”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陆涵钧的要害。他意识到,这并非简单的询问,而是逼迫他在事实面前做出最艰难的选择。承认,意味着他可能会被认定为共犯,而否认,则可能被视为逃避责任。
思绪在脑海中急速运转,他终于开口:“我当时只是负责项目的部分环节,没有参与到这些具体的决策中去。至于指示……上级的要求我确实是有收到过,但都是通过正式文件和会议决策下达的。”
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位年轻纪委干部接过话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凌厉:“陆涵钧同志,我们在调查中发现,思特化工的定增项目中,有大笔资金被挪用于其他高风险投资,甚至有部分资金流入了地下钱庄的账户。你是否知晓这些资金的去向?是否曾经收到过这些资金的分成?”
陆涵钧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手心的汗水几乎将衣袖浸湿。他明白,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一旦回答不当,将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关于资金的具体去向,我真的不知情,我的工作主要是负责项目的执行和报告,没有参与到资金的管理和调度中。”
年轻干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冷冷说道:“那你是否知道,这些资金中有一部分被用于向证监会和一些中介机构进行贿赂,以换取项目的顺利通过?”
这一问让陆涵钧的心脏猛然一缩,整个人几乎要从座位上弹起。他从未亲手参与过这些黑幕交易,但却并非全然不知。他试图找寻一个合适的措辞,既不至于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又能够在某种程度上自保:“这些事情……我并没有直接参与,可能是江总他们和相关部门的高层在进行沟通。我只是在执行层面上配合了相关的工作。”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变得更加沉闷,几秒钟的沉默显得格外漫长。纪委干部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年长的那位重新开口:“陆涵钧同志,我们希望你能够高度重视这次谈话。这不仅仅是为了调查项目本身,更是为了查明整个链条上的责任。如果你能够如实配合,将有利于今后的处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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