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真关门落锁,留沉乞丐一个人在门廊内,自去做晚课不提。
就说他们回来遇到的那些乞丐,集结成一伙,又分开三五一群匆匆的出了城,直奔城外一间荒废的黑仙庙。
这黑仙庙本来是前朝旧庙,前朝灭亡后,这庙年久失修,渐渐的成了乞丐的聚集地。约莫十年前东市的老菜头带着一堆乞丐成立了帮派,老菜头有些武艺在身,很快就统一了在黑仙庙聚集的乞丐。从此黑仙庙就成了东市乞丐的大本营,他们天亮进城乞讨,天黑聚在此处分食分赃。一时间风头无两,整个京城的丐帮无出其右。
此时的黑仙庙,也向往常一样早已经聚集了一堆乞丐。然而与往日不同的是,他们各个屏气凝神,似有杀气隐藏其中,整个黑仙庙暗流涌动,预示着这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夜晚。
乞丐越聚越多,慢慢的聚满了黑仙庙。明明聚着这么多人,可是黑仙庙的氛围却是落针可闻,十分压抑。
在一片沉寂之中,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静:“今儿个怎么这么多人。急着给我老头子上坟呐。”
来人正是老菜头,他走进黑仙庙,身后跟着七八个乞丐。
黑仙庙内的一个尖嘴猴腮的乞丐说道:”岂敢,岂敢。菜爷您说的哪里的话。“
另一个满脸横肉,胡子拉碴的乞丐啐了一口,对这个尖嘴猴腮的乞丐说道:”娘的,还和他废什么话。“然后对着老菜头说道:”老不死的,今天我们就挑明了说,兄弟们今天聚在这里不为别的,就是想问你一句,这个帮主之位是主动让还是让兄弟们动手。“
老菜头面不改色的看了满脸横肉的大汉一眼,又抬眼将庙里的乞丐挨个看了一遍。这些被老菜头看到的乞丐或眼神瑟缩不敢对视,或强装镇定,或眼露害怕,或眼露凶恶,被老菜头一对视便败下阵来,也有些眼神麻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老菜头看这群乞丐的模样,冷笑着问一脸横肉的乞丐道:”我想问问,今天这事是兄弟们的主意,还是你一人所为。“
一脸横肉的乞丐横道:”哼,你看兄弟们站那边你还看不明白吗?你这各个老不死的,占着帮主的位置,却不晓得给兄弟们谋福利。你老了,是时候该退位了。“老菜头看着黑仙庙中的众乞丐问道:“你们要跟他反我吗?”
一众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回答。
那满脸横肉的乞丐狞笑道:“老东西,不要垂死挣扎了,你若乖乖让了位,兄弟们还能放你一条活路,让你继续在东市待着。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们不讲义气了。”
老菜头不理那满脸横肉的乞丐,对其他乞丐说:“我老菜头自问当上这个帮主以来,没有亏待过大家。若有疏忽或没有照顾到各位兄弟的地方,还望大家明说,万万不可听信这等奸人的话破坏了帮内的团结。”
黑仙庙的乞丐听了老菜头的话互相看看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满脸横肉的乞丐眼看这群乞丐就要动摇,厉声道:“兄弟们不要听他鬼扯,什么叫对得起我们。兄弟们想想自从我们跟了他,每天的收入都要上交,再由他分配。那么多银子,钱粮你都放哪去了?合着兄弟们越来越穷,你越来越富,哪有这种道理。”
老菜头冷笑道:“原来为了此事。兄弟们难道忘了,当初我们结成这个帮派就是为了互帮互助。今天你要到了给别人点,明天别人要到了给你点,这样大家每天都要饭吃。至于你说的银子,每天是有不少进项,可是那些当官的,从城里到城外,从东市到这黑仙庙上上下下那个不需要打点。那些银子,除去打点的,都给兄弟们分了,你若问我银子在哪,我告诉你们我这里一分没有。”
黑仙庙众乞丐听了老菜头的话,面露犹豫,纷纷看向满脸横肉的乞丐。
满脸横肉的乞丐慌了一瞬,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兄弟们,老东西这么说,你们就这么信了吗?他说没有就没有,他说给官府打点了,谁看到了。无凭无据,到现在还想敷衍我们,显然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那个尖嘴猴腮的乞丐帮腔道:“就是,拿出证据来。”
满脸横肉的乞丐说:“我看也不用什么证据。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把他弄倒看看他到底有钱没钱,兄弟们给我打。”
满脸横肉的乞丐说着自己朝身后掏出别在腰后的斧子,然后一挥手率先往前冲。
尖嘴猴腮的乞丐喊道:“兄弟们,大家跟着槌哥冲,到时候有钱大家分,一起吃香喝辣。”
乞丐们一看满脸横肉的乞丐拿着斧子冲上去了,又听到有钱分,顿时不再犹豫,跟在满脸横肉的乞丐身后,举着棍棒就冲到老菜头面前。
老菜头早年间学了武艺傍身,曾经就是靠着一身功夫称霸的东市。自从他当了东市丐帮的头,就很少使用武功,渐渐的荒废了这一身本领。如今他看到满脸横肉的乞丐拿着斧头带领其余乞丐冲过来,脸上再也不能保持淡定,赶忙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满脸横肉乞丐的第一波攻击。
老菜头身后跟着的七八个乞丐是老菜头的心腹,他们眼见形势不对,将老菜头团团围住护着他要往城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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