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绵耸立的灵玉连峰深处,乃是玉剑宗要地所在,莫说寻常弟子,就是公认的玉剑宗下一任宗主白凝脂,在没有得到宗主长老们许可的情况下也不得进入此处。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余无忧这个徒有虚名的四长老,作为所有人心中混吃等死的闲职长老,他甚至都不知道宗门里有这样一处地方。
这里也不需要看守巡逻,因为光是明处布下的禁制就有数道,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宗主玉何颜察觉,相当于一位城境修士随时盯守,比再多的弟子看护都固若金汤。
踏着夜色,玉何颜进入其中一座石室,里面只有豆灯一盏,将那个盘坐的身影映照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随着石门的开启,光影摇曳。
火光晃动着投在那张侧脸上,待她缓缓吐出一口白气,睁开双眼,其中精芒毕露,压得灯火一暗。只怕无人敢想,拥有如此一张剑眉星目,英武不凡的脸的,竟会是个女子。
“阿颜。”她脸上展露笑意,站起身意犹未尽地感受着自身与周遭天地间的联系。
“如何?这城境的境台可还稳固?”玉何颜笑吟吟地问道。
“有宗门的灵玉十二座,一可吸纳天地灵气,二能护人心境平稳,破境自然是水到渠成,稳固如山。”女子笑道。
玉剑宗出了第二个城境,此事在那位刘家老祖闯上山门,动手砸了议事堂的那一夜就已经天下皆知,在洛国南方这块地域如同往水中投下一枚石子,表面是微微涟漪,底下是何等的暗流涌动,也只有那些身居高位者知道。
两个城境坐镇的山上宗门,放眼整个洛国,也不过双手之数,其中大半背后还都有朝廷的影子,可想而知日后玉剑宗的地位会是如何一副水涨船高的景象。
更为直观地讲,现在若是余无忧还在玉剑宗,大可真正的高枕无忧。因为他的价值,已经不值得任何一方势力去得罪如今的玉剑宗了。
更有一点不得不提的是,玉剑宗中若是别的谁跻身城境,风声怕是不会这么大,唯独这位——玉剑宗大长老钱缨,破境成功的消息如平地惊雷,震得那些对玉剑宗存有觊觎的人是头晕眼花。
提起玉剑宗,都晓得玉剑宗宗主玉何颜当年谋略无双,在八方介入都企图分一杯羹的情况下保住已经四分五裂的玉剑宗不说,还斩去病枝保全主干,彻底清洗宗内淤患,使其得以抽枝发芽重焕新生。
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当年玉何颜一方人中,最主张杀伐,以雷霆手段诛杀叛贼,震慑外敌者,乃是一个名叫钱缨的女子。
传闻此人出身钱家,要问钱家是哪户人家,在洛国,谈起钱家,那便只有一个钱家,他们手底下掌握着洛国最大的商行和柜坊,想在洛国行商,可以,得有钱家的肯首,否则哪怕你表哥的亲爹任职六部之一的尚书,也无济于事。
而也正是凭借着这样的背景和关系,当年的玉何颜才得以和朝廷坐下来谈判,否则,有朝廷这只大手在后面推波助澜,任你再有本事,也得淹死在这只围起来的瓮中。
因此,可以说当年玉何颜能保下玉剑宗,其中五成功劳,非钱缨莫属。
而这样一个背景深厚又杀伐果断力争上进的人,如今踏入城境,又会是多少人的噩梦?
“这便是城境……”钱缨气息一沉,心念向四面八方铺展开来,瞬息之间辗转数十里,连绵起伏的灵玉连峰尽收眼底。
“感觉就像站在世间最高的山峰之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目光所及之处皆为我掌控!”
玉何颜打趣道:“那这几天可要好好感受,过不了多久,可就习惯了,再不会有这种一步登天的新鲜感了。”
“那我可得好好体验一下城境强者的恐怖如斯之处了。最近可有不知死活的歹人冒犯本宗?罗列好名单,待本长老一个个杀上门把他们脑袋摘来!”钱缨拍着胸脯昂首挺胸玩笑道。
玉何颜眉头一挑,嘴角含笑道:“还真有那么一个不知死活的歹人……”
“嗬?姓甚名谁?住哪儿的?你先飞书一封,让那厮洗净脖子等着,本长老这就去取他狗命!”钱缨一听来了兴致,就要往外走,好不容易能松松筋骨,这等机会可不能错过。
玉何颜眸子微微眯起,更显狭长,透着狐媚,缓缓道:“那人啊……姓刘名坤,不过区区一个三城境的小修士罢了,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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